錢世榮這句話如一道閃電劈進吳承安心頭。
此人不僅認識他,還知道他的出身!
此刻的錢世榮已如受傷的野獸般再次撲來。
這次他刀法完全亂了章法,卻招招狠辣,專攻吳承安傷處。
木刀帶起的勁風將地上沙塵卷得飛揚,有幾刀甚至擦著吳承安臉頰掠過,留下火辣辣的疼。
吳承安眼中寒光一閃。
既然對方要置他于死地,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忽然變招,槍法由靈巧轉為剛猛,使出了燎原槍法中最霸道的“烈火焚天”。
“啪!”
槍桿與刀身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
錢世榮只覺虎口一麻,木刀險些脫手。
不待他調整,吳承安第二槍又到,這次是直刺中宮,槍尖如毒龍般直取咽喉!
錢世榮倉皇閃避,卻見那槍尖突然變向,改刺為掃。
“砰”的一聲悶響,槍桿重重抽在他右肩胛上。
錢世榮痛呼一聲,整個人陀螺般旋轉著摔出去,木刀脫手飛出三丈遠。
“勝負已分!”監考官急忙揮旗制止。
錢世榮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竟沒能爬起來。他右肩已經腫起老高,顯然傷到了筋骨。
吳承安收槍而立,雖然面色蒼白,卻站得筆直如松。
“丙字區二十七號,吳承安勝!”
監考官高聲宣布:“晉級下一輪比試,先在一旁候著。”
場邊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那些寒門考生尤其激動,仿佛吳承安這一勝是為他們所有人爭了口氣。
涼亭中,秦元化若有所思地捋著胡須。
吳承安緩步退到場邊,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他右肋的傷口恐怕又裂開了,溫熱的液體正順著腰間往下流。
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錢世榮被抬走時投來的怨毒目光。
“這才剛開始。”吳承安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
吳承安盤坐在場邊青石上,雙目微閉,正借著這短暫間隙調息養神。
右肋處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能感覺到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方才與錢世榮那一戰消耗太大,現在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
“吳承安,輪到你了!你的對手是雷狂!”
監考官粗獷的嗓音如炸雷般響起。
吳承安猛地睜眼,只見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差役正不耐煩地用木牌敲打手心。
遠處日晷的陰影才移動不到一指寬——連半柱香的時間都不到。
“大人,我才戰過一場。”吳承安強撐著站起身,聲音因傷痛而略顯嘶啞。
“啰嗦什么!”
監考官指著場中已經開始的幾組比試:“你看看,甲字區都打完三場了!”
他又指向西沉的太陽:“再不加快進度,今天這些人都得挑燈夜戰!”
場邊幾個華服公子聞哄笑起來,其中一人高聲道:“窮酸就是事多!打不過趁早認輸!”
吳承安眼角余光瞥見涼棚內的情況——秦元化正慢條斯理地品茶。
記錄官不時點頭,在名冊上勾畫改動。
這哪是什么趕進度,分明是要用車輪戰耗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