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安悶哼一聲,劇痛傳來,但他眼神中的狠厲之色更濃!
他竟不回頭,借著前沖之力,身體猛地一個旋轉!
那刺入他肩膀的分水刺硬生生被這股旋轉之力帶得扭曲,崔虎握持不住,脫手而出!
而吳承安手中的長槍,借著這旋轉之勢,如同旋風般橫掃而出!
“死!”
崔昊剛剛因為武器脫手而一愣,那冰冷的槍尖已然掃至他的脖頸!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嗤——!”
一顆頭顱沖天而起,臉上還帶著驚愕與不甘的表情。無頭的尸體噴涌著鮮血,搖晃了兩下,重重栽倒在地。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庭院之內,只剩下吳承安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地上迅速蔓延開來的三灘血泊。
他拄著長槍,站穩身形,左肩處的傷口血流如注,染紅了他的衣袍。
但他的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目光冷冽如冰,緩緩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臉色鐵青、渾身微微發抖的太師李崇義身上。
三名太師府的精銳護衛,全部當場斃命!
庭院之中,血腥味濃重得令人作嘔。三具尸體以不同的慘烈姿態倒在血泊之中,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短暫卻殘酷無比的搏殺。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沉重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使得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唯有場中央那個拄槍而立的少年,沉重的、帶著痛楚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他左肩處的傷口仍在汩汩冒著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滴落在被染紅的青石板上,發出細微卻驚心的“滴答”聲。
他的臉色因失血和力竭而顯得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雪原上的孤狼,冰冷、銳利,且充滿了不屈的野性。
片刻的死寂之后,吳承安緩緩轉過身。他的動作因傷痛而略顯滯澀,但每一步都踏得異常沉穩。
他無視地上流淌的鮮血,目光穿透彌漫的血腥氣,直直射向高踞上座、臉色已然鐵青到極點的太師李崇義。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氣血,聲音因力竭而略帶沙啞,卻依舊沉凝有力,每一個字都像錘子般敲擊在寂靜的空氣里:
“太師——”
他微微停頓,目光毫不避讓地迎著李崇義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視線:
“下官幸不辱命,依約以一敵三,已將這三名……欲為兄弟報仇的壯士,當場斬殺。”
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緊接著,他話鋒陡然一轉,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明知故問的“擔憂”:
“只是不知……太師您,親眼目睹三位忠仆殞命,是否會因此震怒,從而……不顧方才你我雙方白紙黑字、眾人見證簽下的那份生死狀,再向晚輩討要一個新的‘交代’呢?”
又是激將法!
赤裸裸的、毫不掩飾的激將法!
但這番話,在此情此景之下,由這個剛剛浴血搏殺、連斬三人的少年口中說出,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分量和壓迫感!
他是在用這三條人命和自身的悍勇,逼著李崇義當眾吞下這枚苦果!
何高軒豈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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