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發雖然早有猜測,但被謝紹元點破,還是氣得渾身發抖:
“果然是他!昨日吃了那么大的虧,今日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報復!”
“他難道真以為這洛陽城是他李家的天下,可以讓他為所欲為,一手遮天不成?”
他越說越氣,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轉身就要往外沖:
“哼!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我這就去太師府找他討個公道!問問他這堂堂太師,為何行事如此齷齪卑鄙!”
“王兄!且慢!”
岳鵬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沖動易怒的王宏發,神色嚴肅地勸阻道:
“不可魯莽!你現在毫無證據,僅憑猜測便沖去太師府質問,非但討不到公道,反而會被他倒打一耙,安上一個誣告上官、沖擊府邸的罪名!”
“到時候,我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謝紹元也深以為然,點頭附和:“岳兄所極是。太師此舉,陰險就陰險在毫無痕跡。”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授意,那些錢莊掌柜的絕不會承認。”
“貿然前去,只會自取其辱,甚至落入他的圈套。”
王宏發被兩人拉住,聽著他們冷靜的分析,雖然知道有理,但胸中那口惡氣實在難平,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臉憋得通紅:
“那……那難道我們就這么算了?眼睜睜看著這六萬多兩銀子變成一堆廢紙?安哥兒還等著這筆錢去幽州當軍餉呢!”
岳鵬舉沉吟片刻,道:“自然不能這么算了,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當務之急,是我們先將情況原原本本告知吳兄,他比我們思慮周全,或許能有應對之策。”
謝紹元也表示同意:“對,先看看吳兄怎么說,他如今是陛下親封的武狀元,或許能有不同的門路。”
王宏發看了看緊閉的韓府大門,又想了想眼下這憋屈的局面,最終也只能狠狠一跺腳,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悶聲道:
“行吧!那就先聽聽安哥兒怎么說!但愿他能有辦法治治那老匹夫!”
五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憤懣。
他們帶著一肚子的火氣和那疊如今仿佛燙手山芋般的銀票,轉身推開了韓府的大門,決定先將這個壞消息帶給正在養傷的吳承安。
他們徑直穿過前院,來到吳承安休養的后院房內。
房門虛掩著,王宏發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
屋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金瘡藥混合著血腥氣的味道。
只見吳承安正背對著門口,裸露著上身坐在床沿,。
左肩厚厚的紗布已被解開,露出那道猙獰的、皮肉外翻的傷口,雖然不再大量流血,但依舊紅腫可怖,看得人觸目驚心。
韓若薇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側,彎著腰,用干凈的棉布蘸著溫水,極其輕柔地替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污和汗漬。
她的動作專注而細致,生怕弄疼了吳承安。
擦拭干凈后,她從一個白瓷小藥瓶里倒出些淡黃色的粉末——那是上好的止血生肌散,均勻地撒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