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門前一如往日般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很快便被一陣整齊而沉重的馬蹄聲和鎧甲碰撞聲打破。
只見一隊約二十人、盔明甲亮、神情肅穆的禁軍騎兵,護衛著一輛裝飾并不奢華卻透著宮廷威嚴的馬車,緩緩停在了韓府大門前。
為首的禁軍隊長翻身下馬,動作干練地上前叩響了門環。
門房早已被這陣勢驚動,慌忙開門詢問。
得知是宮中來人,不敢怠慢,立刻飛奔入內稟報。
很快,得到消息的韓夫人帶著女兒韓若薇,以及一眾下人,匆匆來到前院迎接。
韓夫人雖心中疑惑,不知宮中為何突然來人,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與禮數。
馬車簾掀開,一位面白無須、身著深青色宦官常服、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公公,在一位小黃門的攙扶下,緩步走了下來。
他面容清癯,眼神平和,卻自有一股久居宮闈的沉穩氣度。
韓夫人連忙上前,微微福禮:“不知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公公恕罪。”
那宦官臉上露出程式化的溫和笑容,尖細的嗓音卻不刺耳:“韓夫人客氣了,咱家姓張,當不得夫人如此大禮。”
“今日冒昧前來,乃是奉了上意,并非來找夫人,而是特地來尋新科武狀元——吳承安吳狀元的。”
“尋承安的?”
韓夫人和韓若薇對視一眼,心中更是詫異。
韓若薇心中一動,立刻主動請纓:“張公公稍候,我這就去請師弟過來。”
“有勞韓小姐了。”張公公微微頷首。
韓若薇轉身快步向內院走去,心中念頭急轉,猜測著皇帝突然派人來找吳承安所為何事。
是封賞?是問罪?還是另有安排?
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吳承安便在韓若薇的陪同下,來到了前院。
他依舊穿著一身簡便的常服,傷勢未愈,臉色略顯蒼白,但步伐沉穩,眼神清澈,對著張公公拱手行禮:
“吳承安,見過張公公,不知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張公公上下打量了吳承安一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隨即臉上笑容更盛了幾分,聲音也提高了一些,確保周圍眾人都能聽清:
“吳狀元,咱家今日前來,是奉了陛下口諭!”
一聽是皇帝口諭,院內眾人,包括韓夫人、韓若薇以及所有下人都立刻神色一凜,下意識地便要跪接。
張公公卻擺了擺手,笑道:“陛下有旨,此乃口諭,非正式詔書,將軍與諸位不必行大禮,站著聽旨便可。”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但依舊垂手躬身,態度極為恭敬。
張公公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陛下口諭:新科武狀元吳承安,武藝超群,英姿勃發,乃我大坤棟梁之才。”
“適逢上元佳節,朕心甚悅,特于宮中設宴,與群臣共賀。”
“聞吳卿槍法如神,特命卿于宴席之上,演練一套槍法,以助酒興,亦揚我朝武威。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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