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弟有這份心是好的,但戰場不是想象中那般簡單,大坤騎兵來去如風,我軍戰力不如他們。”
他話說完,又輕輕嘆了口氣。
車隊穿過冷清的街道,沿途可見三三兩兩的災民蜷縮在屋檐下,破舊的棉衣難以抵擋刺骨的寒風。
馬子晉警惕地環顧四周,手中的馬鞭不自覺地握得更緊了些。
謝紹元和雷狂則分別守在車隊首尾,目光如炬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行人。
鞏縣縣衙坐落在城東,青磚灰瓦的建筑在冬日里顯得格外冷清。
兩名衙役無精打采地守在門前,直到看見車隊停下才勉強挺直了腰板。
“勞煩通報陶縣令,武舉狀元吳承安求見。”吳承安躍下馬車,出示了兵部文書。
衙役見狀不敢怠慢,急忙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快步迎出,恭敬地將眾人引入衙門。
穿過前院,來到正堂,鞏縣縣令陶興騰已經等在那里。
他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穿著一身略顯陳舊的官服,見到吳承安等人連忙上前行禮。
“不知吳狀元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陶興騰的聲音帶著幾分謹慎,目光快速掃過吳承安身后的眾人,特別是在岳鵬舉和雷狂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吳承安還禮道:“陶大人客氣了,我等奉命前往幽州,途經貴縣,特來拜訪。”
雙方寒暄片刻,陶興騰命人看茶,卻掩不住眼中的疑慮。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些不速之客,最終忍不住問道:“不知此次吳狀元來此找下官何事?”
吳承安放下茶盞,從懷中取出蓋著兵部大印的文書遞過去:“實不相瞞,此次我奉命趕往幽州前線,籌集了十一萬兩軍餉。”
“然而路途遙遠,盜匪猖獗,需要人手護衛,還請陶大人抽調五百郡兵護送。”
此一出,陶興騰臉色驟變。
他接過文書的手微微顫抖,仔細查驗了兵部大印后,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五、五百郡兵?”
陶興騰的聲音有些發干:“吳狀元有所不知,鞏縣地處偏僻,郡兵本就有限,近日來因流民增多,大多派去維持秩序了,眼下能調動的恐怕不足百人。”
堂內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王宏發忍不住開口:“陶大人,這可是軍餉,關系幽州戰事……”
陶興騰急忙解釋:“本官明白,只是……實在是力有未逮啊。”
他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目光閃爍不定。
吳承安靜靜地看著陶興騰,眼神逐漸深邃。
窗外,北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殘雪,仿佛預示著前路的艱難。
說什么地處偏僻,還有什么流民,這些都是推遲之語。
此地距離洛陽城不過兩日的路程,說是天子腳下也不為過。
怎么可能是偏僻之地,又哪里會有什么流民。
陶興騰不想抽調五百郡兵,不過是因為太師早就打過招呼而已。
看來,想將這十一萬兩銀子帶到幽州去,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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