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正是此理!”
朱文成越說越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韓永福在工部焦頭爛額的模樣。
“讓他去修路!去治河!讓他好好立他的功去!”
“離開了孟津那塊實權地盤,到了京城這潭深水里,一個毫無根基的工部侍郎,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到時候,有的是辦法讓他知道,背叛的代價!”
李崇義微微頷首,對朱文成和秦元化的領悟速度表示滿意。
他沉聲道:“嗯,此事,老夫會親自與吏部那邊打招呼。”
“韓永福治理地方有功,精通實務,調任工部侍郎,人盡其才,順理成章。”
輕描淡寫間,他便定下了一位實權知府的命運。
這便是權傾朝野的太師的能量。
但李崇義的謀劃并未停止。他目光再次變得銳利,看向朱文成和秦元化,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森然:
“韓永福之事,可稍后再行料理,眼下當務之急,是北上的吳承安!”
“陛下圣旨已下,兵部和御史臺的文書恐怕不日就會抵達沿途各州府。”
“明面上硬抗,已不可能,但是……”
他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兵,可以給,怎么給,給什么樣的兵,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朱文成心領神會,立刻接口道:“太師的意思是吩咐我們的人,若是接到兵部調令,便陽奉陰違,只撥付那些老弱病殘、不堪使用的郡兵給吳承安?”
李崇義緩緩坐回太師椅,重新拿起那兩顆鐵球,悠然轉動起來,語氣平淡卻充滿殺機:
“不錯,精銳之師,乃各州府安身立命之本,豈可輕易予人?”
“將那些吃空餉的名額、體弱多病的老兵、桀驁不馴的兵痞,甚至些許囚徒,湊數給他便是。”
“既要遵從朝廷號令,又要體恤地方難處嘛。”
“如此一來,吳承安名義上兵力大增,實則拖累重重,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能與大坤吳王的虎狼之師抗衡?”
朱文成聞,臉上露出由衷的欽佩之色,躬身道:“太師此招,實在是高!”
“既全了朝廷體面,又絕了那吳承安的實利!下官這就去安排,必定將太師的意思,清清楚楚地傳達給沿途各位大人!”
李崇義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只有那“喀啦、喀啦”的鐵球轉動聲再次響起,在這暮色漸深的書房內,顯得格外冰冷而悠長。
一場針對吳承安的軟刀子割肉般的阻擊,就在這輕描淡寫間,布置了下去。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北上的征途,注定不會平坦。
與太師府書房內的陰冷壓抑截然不同,位于京城另一隅的韓府內宅,此刻卻是一片歡欣鼓舞的氣氛。
夕陽的余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布置雅致的廳堂內,為家具器物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兵部尚書兼御史大夫何高軒難得在散朝后不久便回到府中,而且眉宇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舒暢之意。
他剛踏入內廳,早已得到消息的韓夫人何氏和女兒韓若薇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