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是柳六娘子的乳母,多了解養大的小主子,及時遞上消渴的飲子借此壓壓火。
“家里家外幾十張口,大郎在東都做官要上下打點,三郎讀書進學,”柳六娘子摸摸胸口,想到最令人疼惜的次子,“二郎養身吃藥,哪里都要錢,我能怎么辦?”
當家的柳六郎放不下尚書公子的身份,偏偏又不得得做高官的親爹重視,草草與兄弟們分了家產,全靠妻子內外描補才能將日子過下去。
祝明月三人回到勝業坊的屋宅,趁著匠人們還沒來。用馬車上攜帶的筆墨,簡單列出急需的日用品。
祝明月看著單子上的石磨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要買石磨?”
“我看外頭的豆制品只有豆腐,沒有深加工的豆干豆皮之類,有石磨可以自己做呀!”林婉婉一個自己不做飯的人,居然敢妄想豆制品深加工,當然是段曉棠給她的勇氣。
“你來拉磨?”祝明月反問。
林婉婉當然拉不動,“那再買頭驢。”
段曉棠見祝明月氣得快把筆扔了,“我們現在有點家底,但總不能坐吃山空吧,豆制品深加工可以試試。”
林婉婉:“我以前看過一句話,豆腐生意只賺不虧。做沒了是豆漿,做嫩了是豆腐腦,做老了是老豆腐,做薄了是干豆腐,做臭了是臭豆腐,賣不出去,凍上了就是凍豆腐!”越說越興奮道,越想越覺得此路可行。“不可能一上來就做輕松的大生意,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祝明月嘴角微挑,“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世上活路三行苦,撐船打鐵磨豆腐。”
林婉婉道聽途說,又沒親自做過。“磨豆腐很苦嗎?”不就是磨煮晾幾道工序。
“三更燈火五更雞,人做驢的活,受得了?”祝明月嘴上如此說,卻沒有將石磨劃掉。
林婉婉小聲嘟囔,“讀書不也是三更燈火五更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