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這群女人枯黃的面容,惶恐的姿態,都是苦命人,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曾秋娘領著人到空宿舍門口,“我們這兒都是大通鋪,每個房間睡二十人,腳底有個柜子,以后領了工錢可以買鎖鎖上。”
膽小的女工怯怯道:“秋管事,我們能擠一擠嗎?”
一路行來,有些人之間不認識,但話里話外也知道,她們之前有同樣的經歷。
人在異鄉,當是抱團取暖。一個屋二十人,肯定有幾個人要落單。
曾秋娘:“可以,往后分了工再調,這邊住的都是女工。還有我姓曾,你們可以叫我曾管事。”
“是,曾管事。”
曾秋娘:“把行李放好,我帶你們去洗澡。”她們做的毛線生意,萬一惹上跳蚤可不好。
林婉婉沒想到祝明月今日在恒榮祥,蹦蹦跳跳進門,大聲喊道:“小月月,你的小寶貝,可愛的婉婉回來啦!”
迎面和徐達勝撞上,兩邊都有些尷尬。
徐達勝率先打破沉默,“林娘子,我剛才什么都沒聽見。”說完彷佛被狗追一般跑了。
林婉婉心理素質略勝一籌,別人尷尬她就不尷尬,尤其人走之后。
沖過去,給祝明月一個熊抱,“我回來啦!”
祝明月輕輕拍拍她的背,“怎么不讓人傳個信,我好去接你。”
林婉婉:“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相逢的驚喜已過,祝明月細細問起一路的見聞。
段曉棠不是范成明,心里有保密線,不會什么都在信里說。
打仗的事林婉婉不懂,戰后傷員診治又是血呼啦啦。挑些能說的,最后落在幾句,“那些土匪干的事可恨,但中間有些人也可憐。”
很難說林婉婉和段曉棠看到土匪窩旁邊還有一片麥地時,心里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