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清楚商人們驚弓之鳥的心態,補充道:“直接同他們說,現在往外走,就是一個死字。”
沒看打完仗后,吳越沒有一點要耀武揚威的心態,全縮著腦袋做人。
世子都縮著,其他人哪還能挺直腰桿。
待孫昌安離開,莊旭說道:“也不知王爺多久能收到信?”
昨日吳越已經向長安寫信,一則通報情況,解釋自己的決定,二也是隱晦的求援之意。
華陰這個爛攤子,吳越的身份和手里的一千人,能暫時壓一壓,但壓不了多久。
更大的風暴在長安醞釀,偏偏私兵首領服毒自殺,將所有的證據都燒了,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吳嶺這時候能不能抽出手來,拉一把在外“漂泊在外無依無靠”的小兒子,誰也不清楚。
段曉棠:“盡人事聽天命。”
莊旭心底七上八下,此時只能指望范成明超常發揮,能按住華陰縣城的牛鬼蛇神。
不然他們一群南衙右武衛的正規軍,被華陰當地的郡兵、衙役、士族家丁給沖了,真沒處說理去。
陣亡軍士被安置在一間空屋子中,現在尋不到足夠的棺木,只身上蓋著一張白布。
段曉棠輕輕揭開蒙面的白布,雖然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認得每個人的臉。
局勢安定下來,他們會被暫時安置在義莊中,待戰事結束,由吳越安排人手將棺木送回家鄉。
他們生養于關中,亦為關中的穩定而戰死,合該葬在自己的家鄉。
段曉棠不信吳越對底層軍士有多少憐憫之心,哪怕為了籠絡人心行此事,無論對生者還是死者,都是一種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