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魘著了?”
昭衡帝輕撫著她的背,男人有些擔憂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對水仙的關切。
前些日子,自從回宮后,昭衡帝一段時間沒來禮和宮。
他只陪著水仙用了幾次晚膳,但隱約能察覺到水仙的失魂落魄。
她心中仿佛壓著什么事情,昭衡帝屢次問過,都沒得到回答。
如今,他抱著她,昭衡帝能察覺到懷中的嬌軀仍在細微地顫抖,臉頰旁的碎發也被冷汗濡濕。
水仙在他懷里輕輕點頭,聲音帶著哭過后的喑啞,喃喃低語:“臣妾……臣妾夢到……有人從后面推了臣妾一把,掉進了好深好冷的湖水里……”
“四周都是黑的,怎么都爬不上來,嗆了好多水,喘不過氣……”
她自然是不肯將夢中的前世情境告訴昭衡帝的,但那痛苦的回憶,宛若湖水將她籠罩。
溺水,不過如此。
昭衡借著透過紗帳的微弱月光,低頭看她。
美人淚眼盈盈,長睫上還掛著淚珠,額角確實沁著細密的冷汗,他心中微軟,生出幾分憐惜。
等他目光下落,看到她寢衣下已然隆起的腹部,心中更是劃過了對她的憐惜。
他抬手撫上那圓潤的弧度,掌心的體溫透過衣料傳遞過去。
昭衡帝沉聲道:“不過是夢罷了,有朕在,誰敢動你分毫?”
水仙勉強安定下來,然而因剛才夢魘,身子還有著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昭衡帝親自下了榻,拿起床邊擱著的軟帕,重新回到榻上,細致地為她拭去頸間的冷汗。
動作間,低聲與她說話,帶著安撫的意味。
水仙柔順地依偎著他,像尋求庇護的幼獸,全然的依賴。
擦了汗,昭衡帝仍覺得不夠。
昭衡帝握了握她的手,又摸了摸她冰涼的小腿,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揚聲道,“來人!”
守夜的宮人立刻悄無聲息地進來,垂首聽命。
“地龍燒得再暖些。”
昭衡帝吩咐道,“再去備一碗安神湯來。”
宮人領命,悄步退下。
很快,殿內原本暖熱的溫度又升高了些,驅散了那噩夢帶來的無形寒意。
昭衡帝重新攬著水仙躺下,將她冰涼的雙足夾在自己溫熱的腿間暖著,手臂環過她的肩,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
水仙蜷縮在他懷里,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嗅到的全是他的氣息,那令人窒息的夢魘似乎才真正被驅散。
她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自己更深地埋入他的懷抱。
帝妃二人相擁而眠,帳內溫情四溢。
昭衡帝溫香軟玉在懷,又是身懷六甲的自己的女人,他難免心生憐愛,低頭在她頰邊落下幾個輕吻。
直至安神湯送來,他看著她喝下,才相擁著再度睡去。
次日清晨,水仙醒來時,昭衡帝已去上朝許久。
身側被褥還殘留著余溫與龍涎香的氣息。
她扶著后腰起身,趿著寢鞋坐在梳妝臺前,由銀珠伺候著梳頭。
鏡中的女子云鬢松挽,因孕期滋養,面頰豐潤了些許。
春日陽光照過來,膚光勝雪,透著健康的粉暈。
原本略顯清瘦的臉龐如今線條柔和,更添珠圓玉潤的嬌媚風韻。
因昨夜哭過,水仙的眼尾微微泛紅,反倒有種別樣的慵懶風情。
水仙對著鏡子,輕輕蹙起柳眉,指尖拂過自己明顯圓潤了的臉頰,語氣帶著幾分懊惱。
“近來真是胖了不少,腰身都沒了樣子,這般模樣,怕是遲早要惹人嫌棄了……”
銀珠正為她簪上一支赤金點翠蓮花步搖,聞連忙笑著勸慰:“娘娘說的哪里話?”
“您如今懷著雙生胎,豐腴些才是福氣相呢!皇上不知多看重您這一胎,昨日還特意吩咐御膳房要好生伺候。況且娘娘容貌依舊傾城,只是更顯華貴了。”
正說著,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竟是昭衡帝下朝后直接過來了。
水仙忙要起身迎接,昭衡帝已大步走了進來,擺手免了她的禮。
他顯然聽到了她們主仆方才的對話,目光落在水仙鏡中帶著孕中獨特風情的臉上,眼中掠過欣賞。
他走到她身后,雙手自然地搭上她肩頭上,俯身看著鏡中的她,笑著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
“仙兒又在胡思亂想什么?珠圓玉潤才好!”
“你生產需要力氣,朕的皇兒需要養分,你健康豐腴,朕才放心。”
他看著鏡中的水仙,微笑道:“那些以瘦為美的俗見,不必理會。”
“朕覺得你這樣,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