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最前方的一個培養槽里，那個剛剛被組裝完畢的兵馬俑，那雙由陶土捏成的眼皮，突然，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然后。

猛地睜開！

那眼眶里，沒有眼白，沒有瞳孔，只有一團冰冷的，與之前王翦一模一樣的，代表著絕對殺戮與秩序的……靈魂之火！

緊接著。

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第一萬個……

數以百萬計的兵馬俑，在同一時間，緩緩地，睜開了它們的眼睛。

那片沉睡的死亡之海，在這一刻，蘇醒了。

指揮車里，顧笙那張毛茸茸的臉上，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奸商笑容，終于，徹底凝固了。

他終于明白。

對方，不是被他的“行為藝術”搞到系統崩潰。

而是，他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一頭扎進了對方的……絞肉機里。

“總指揮……”

李振國的嗓音干澀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他眼里的光彩，混雜著前所未有的絕望，一寸寸地黯淡下去。他手中的戰術平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但他毫無察覺。

“我們……我們不是來收購的……”

他的嘴唇顫抖著，說出了那個讓所有人血液凍結的真相。

“我們是……送上門的……原材料。”

轟！

這句話，比任何炮彈的爆炸都更具毀滅性，在每個人的腦海里轟然炸開！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壓抑不住的抽氣聲和絕望的咒罵。

之前因為“行為藝術”而產生的荒誕感和僥幸心理，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們不是來搞笑的。

他們也不是來打仗的。

他們是自己走進了屠宰場，排著隊，等著被放血的豬！

指揮車里，顧笙那張毛茸茸的臉上，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奸商笑容，終于，徹底凝固了。

他呆呆地看著腳下那片巨大的，正在“打印”死亡的生產車間。

他終于明白。

對方，不是被他的“行為藝術”搞到系統崩潰。

而是，他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一頭扎進了對方的……絞肉機里。

顧笙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凝固的笑容，漸漸扭曲成了一個更加瘋狂的弧度。

他低聲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這……這他媽的……才叫真正的‘壟斷企業’啊……”

警告：檢測到未授權生物單位侵入‘始皇陵一號兵工廠’核心區域。

一個宏大、冰冷、不屬于任何人類語的機械合成音，在整個地下空間回響。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物理上的重量，讓空氣都隨之振動，每個人的耳膜里都灌滿了令人作嘔的低頻嗡鳴。

威脅等級評估：高。

啟動‘生物質能源化及戰斗單位再生產’預案。

處理方案：‘資源化’。

話音落下的瞬間。

咔嚓——

咔嚓——咔嚓——

地下那數百萬剛剛蘇醒的兵馬俑，動作劃一地，發出一聲金屬關節轉動的巨響。

然后，數百萬顆頭顱，同時轉向了上方透明地板上的入侵者們。

數百萬道冰冷的靈魂之火，穿透了層層空間，死死地鎖定了他們。

那不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