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圈從他口中重重地吐出,周京延注意到了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右手懸在半空,他盯著戒指看得入神。
直到香煙燒完燙到手,他才一驚,連忙把煙頭掐在旁邊垃圾桶。
扔掉煙,周京延轉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病房,他沒進去,也沒去溫蕎的病房,而是在走廊的長椅坐下了。
長腿不經意交疊伸直,整個人慵懶靠在椅子上,兩手隨意搭在椅靠上,像是從雜志上走出來的模特。
不知怎么著,許這么冷淡,這么不待見他,他心里還挺不痛快的。
她以前不這樣,能到他兩眼,他回御臨灣一次,她都謝天謝地了。
在走廊坐了好一會,周京延又轉臉看向了病房。
盯著病房門口看了會,他還是起身走過去了。
走到門口時,看許仍然坐在床邊守著老爺子,周京延不動聲色推開房門,就坐回了剛剛的椅子。
后來的幾天,老爺子留院觀察。
許就把工作暫時放一邊,留在醫院陪老爺子。
周京延這幾天也來得勤快,陪老爺子說話,陪老爺子下棋,倒還讓老爺子挺高興的。
只不過,許對他還是很客氣,雖然也像照顧老爺子一樣問吃問喝,但就是客氣了,疏遠了。
不像從前了。
這天下午,爺孫倆在病房里的時候,老爺子坐臥在床上,看著許問:“,我看你這幾天不怎么待見京延,對他還格外客氣,是不是發生什么了?”
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老爺子,許說:“沒有發生什么,爺爺你就別多想了,我對他一直都很尊重。”
老爺子不相信,“你那行為舉止,我還能看不出貓膩?”
許哭笑不得,把蘋果硬塞到老頭手里,“我哪有什么貓膩,再說已經打算離婚了,還要那么親近做什么?”
老爺子沒吃許遞過來的蘋果,而是放回床頭柜的碗里,極其認真看著許。
被老爺子看得心虛,許眼神閃躲地說:“爺爺,你就別問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處理好。”
不想跟老爺子說那么多,怕他糟心。
老爺子卻還一臉認真看著許,語重心長說:“,你爸媽都不在了,你只有我這一個親人,碰到事情你不跟爺爺說,你還能跟誰說?”
老爺子提起她父母,許低著頭沒說話了。
想了好一會兒,權衡了好一會,怕老爺子自己瞎揣摩,許抬頭看向老爺子,低聲說:“他說我是他不要的東西。”
許說完,老爺子頓時聽愣了。
他豁然睜大眼睛看著許,就連靠在床上的腰背都挺直了,一臉不可思議,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盯著許看了好一會,看她沒收回剛才的話,看她不聲不響躲開他的眼神,老爺子一聲不吭,眼圈紅了。
之后,病房里陷入久久的沉默。
沉默了很久,想了很久,老爺子長長呼了一口氣,“那就離了吧。”
許點了點頭:“嗯。”
*
晚上,周京延又過來了。
許則是被老爺子吩咐回去拿東西了。
于是,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和周京延爺倆。
兩人在飯桌上下象棋。
跳了一只馬,老爺子突然對周京延說:“京延,她媽走得早,她爸工作忙也沒時間管她,這么多年是我沒把教育好,讓她給你添了麻煩,真是對不住你了。”
老爺子這番話,周京延抬頭就看了過去。
老爺子這話可是在打他的臉,他也很意外老爺子這番話。
周京延的不解,老爺子又笑著說:“那丫頭前些日子問我把戶口本拿去了,也不知道她和你提沒提離婚的事情,她要是跟你提了,京延你不用看我這老頭子的面子,你不喜歡她,答應她就好了。”
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老爺子又說:“當年你倆的事情,是她沖動了,耽誤了你好幾年的時間,到時候我讓她好好跟你賠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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