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賈一明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對許說:“許學妹,我和女朋友約了今晚吃飯,我們最近在談結婚的事情,我現在先過去,心心麻煩你照顧一下,你看行嗎?”
許:“你趕緊過去,別耽誤了正事,我照顧心心就好。”
許答應留在這里照顧心心,賈一明便先離開醫院了。
看著賈一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許轉身打開病房房門就進去了。
拉開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去,許手掌托著臉,目不轉睛看著病床上的小女孩,覺得她能遇上陸硯舟挺幸運的。
伸手把薄被替小姑娘蓋好,陸硯舟回來了。
許見狀,起身對他說:“賈一明和女朋友約了談結婚的事情,他去見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的。”陸硯舟走近病床,看了看陸天心,替她蓋了蓋被子,又看向許說:“走,送你回去。”
聽著陸硯舟的話,許說:“陸總,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你在這里陪心心吧。”
陸硯舟說:“天心很能睡,而且醫院有醫生和護士,我離開一下沒問題。”
陸硯舟沒說的是,陸天心是這間病房的常客。
陸碗舟都這么說了,許就沒有拒絕他。
兩人搭乘電梯下樓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全完黑了。
醫院里面倒燈火通明。
兩人是從急診出去的,剛走出電梯來到大廳,還沒走到門口,許一眼看見周京延抱著溫蕎從外面進來了。
兩人身后還跟著幾個其他人,表情都很擔心。
但看的都是周京延的臉色,而不是他懷里的溫蕎。
周京延今天穿的是白色襯衣,黑色的西裝褲,襯衣的袖子被他習慣性的卷起來。
他抱著溫蕎,神色有些緊張,眼里除了溫蕎,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人和事。
包括迎面走來的她。
兩手摟著周京延的脖子,溫蕎的唇色似乎沒有平時好,沒有涂口紅。
她兩眼幸福看著周京延,笑著說:“京延,我沒事,你不用那么緊張的,我只是今天有點累,只是有點頭昏,才會昏倒。”
許的旁邊,陸硯舟看著眼前的情形,他下意識看了許一眼。
然而……許眼無波瀾。
一行人走近這邊時,許淡淡看著人群,邁開雙腿就往后面退了兩步,把路給他們讓出來。
仿佛,她不認識周京延,周京延也不是她的丈夫,她只是在給一個普通病人讓路。
直到抱著溫蕎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周京延都沒發現許在醫院。
沒發現他們剛剛擦肩而過。
回頭看著周京延上電梯,看著電梯門合上,許默不作聲又盯著那邊看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這才看向旁邊的陸硯舟,笑著對他說:“陸總,我們走吧。”
許沒提周京延和溫蕎,送她回去的時候,陸硯舟也沒提剛才那一幕。
副駕駛座上,許轉眼看了陸硯舟一眼,想起他剛才在醫生辦公室待了很久,她問他:“陸總,你剛剛在醫生辦公室待了很久,是心心的傷口會留疤痕嗎?”
陸硯舟兩手握著方向盤,若無其事說:“這倒不是,心心的磕傷沒有那么嚴重,醫生縫合的很好,后期不會留疤。”
話到這里,陸硯舟又很直白告訴許:“心心是天生跛足,平時走路看不太出來,但跑步的時候會有些明顯,她今天就是在幼稚園和小朋友跑步時摔跤磕傷的。”
“心心平時穿的鞋子也是單獨定制的,我剛才和醫生聊那么久,是在商量暑期把心心跛足的手術做了,這樣等九月上小學,她大概已經恢復,就會和普通小朋友一樣了。”
談論著陸天心的跛足,陸硯舟從頭到尾沒有說陸天心是他收養的。
聽著陸硯舟的解釋,許問:“那手術之后,心心能完全恢復正常對嗎?”
陸硯舟:“可以完全恢復正常,醫生說不會有后遺癥。”
許:“那就好。”
兩人有來有往的聊著,聊的都是陸天心,或者工作上的事情。
九點鐘,車子停在御臨灣別墅門口,許和陸硯舟打完招呼離開,陸硯舟從頭到尾都沒及周京延,也沒安慰許。
他不懂,也不會,而且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
和陸硯舟打完招呼,目送陸硯舟的車子走遠,許轉身便回屋了。
*
與此同時,醫院病房。
經過各項檢查,直到醫生說溫蕎沒有問題,心臟很健康,沒有排異,周京延這才松了一口氣。
病床上,溫蕎看周京延終于不再緊張,她也松了一口氣,笑著說:“我就說沒事的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的。”
站在病床旁邊,周京延兩手抄在褲兜,淡聲交代:“以后還是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啦。”
一臉明媚答應周京延,溫蕎臉上的笑容忽然又緩緩收回去,就這樣仰頭看著周京延。
看自己這么盯著周京延,周京延也沒問她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手表,溫蕎才柔聲提醒:“京延,我剛剛看到在醫院。”
不等周京延開口,溫蕎又補充:“電梯關門時,我才看到的,她和陸硯舟在一起,兩人看上去……”
后面的話,溫蕎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往下說。
兩手依然揣在褲兜,周京延垂著眼眸,沒有因為溫蕎這番話而變臉色,只是面無表情道:“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溫蕎一下挺直腰背,兩手撐在床上:“京延,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周京延:“這里有醫生和護士,你不會有事的。”
淡聲說完,周京延沒顧溫蕎眼中的留念,交代醫生和護士照顧她,他便離開病房,開著車子回去了。
六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燥熱,周京延開著車窗吹了一會熱風,他又把車窗關上了。
回到家里的時候,江嬸他們已經休息。
打開臥室房門,只見許鼻梁上戴著一副眼鏡,坐在書桌跟前目不轉睛盯著電腦,時而又拿起稿紙寫寫算算。
門口處,周京延盯著許看了好一會兒,許卻仍然沒有發現他回來,仍然還沉浸在她的工作中。
周京延沒喊她。
只是……等他拿著衣服去洗手間洗完澡出來,許還沒發現他回來,還沒抬頭看她,周京延的眼神有點玩味了。
站在床邊擦頭發,他就這樣一臉慵懶看著許了。
他想看看,他今晚不吭聲,許要多久才會發現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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