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忍不住伸出手，在對方腦袋上用力摩挲了幾下。

直到將對方的發絲弄亂，這才開口道：

“所以，你是懷疑，我強迫他們吞咽下了深淵幻果，從而變成了如今這幅丑陋怪異的模樣？”

蕭清漪沒有回答，但目光卻變的越發堅定。

一切盡在不中。

顯而易見，對方就是這般想的。

顧誠搖了搖頭：

“你還是不懂人心。”

“你這么好奇，我就來告訴你，那些人之所以變成這幅模樣，之所以能夠獲得吞咽深淵幻果的機會，根本不是受到逼迫，而是哄搶得來的。”

“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蕭清漪聽聞，當即面露驚訝：

“哄搶變成怪物的機會？”

“怎么可能？”

“那個少女，明明那么美，她怎么甘愿自己變成怪物？”

蕭清漪臉上掛滿了疑問。

她還想要說些什么。

可顧誠卻微微搖頭：

“我如果沒有記錯，那個少女叫做李菲菲，對方的前半生，堪稱完美。”

“父母全部都是高校老師，自己又是一名芭蕾舞演員，如果沒有末日，對方絕對擁有常人羨慕的人生。”

“可遺憾的是，末日來了，技巧巧合下，她逃到了一處幸存者據點。”

“可遺憾的是，美麗的外貌，非但沒有讓其得到優待，反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當我說出，誰想吞服深淵幻果后，對方第一個跪倒在了地面上，大聲哀嚎了起來。”

說到這里，顧誠停頓了一下，她望向一度呆滯的蕭清漪繼續說道：

“她說，她再也不要做人。”

“要做一個能對施暴者報復的怪物。”

痛苦的經歷，宛如夢魘一直盤踞在對方的靈魂上。

每時每刻，那些夢魘都會蠶食對方的靈魂，使其遭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你以為他們變成怪物，是出于我的逼迫，可你根本不知曉，這卻是他們逃脫過去悲痛的唯一途徑！

“毫無疑問，你是幸運的，因為你擁有他們羨慕不已的超凡之力，正是因為憑借這超凡的實力，你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可那些人呢？和平年代，他們其中有些人，何嘗不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

“可殘酷的末日，卻見他們的人生盡數摧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早已自暴自棄，美艷的身軀？人類的模樣？亦或是別人的傾慕？這些對他們來說，統統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想要找到一條，能夠望去過往全部痛苦，從而開啟一段新的人生。”

說到這里，顧誠伸手直接抬起了蕭清漪的下巴。

看著眼前這張略顯呆滯的臉蛋，顧誠笑著說道：

“對于李菲菲來說，宛如怪物般的丑陋模樣，原比之前那具被玷污的身體要寶貴許多！”

“你眼中的丑陋，只是自以為是。”

“而對方此刻的模樣，卻是人生替換的光明曙光。”

一語驚醒夢中人。

蕭清漪默默握緊了拳頭。

顧誠的話，勾起了她的回憶。

初次發現李菲菲的時候，對方衣不遮體的團縮在墻角處，而在聽到自己，是來救她們的時候，對方的臉上非但沒有興奮，反而宛如野獸一般哀求，自己能夠殺死她。

那時候，蕭清漪并不清楚，明明距離自由只有一步之遙，對方為何要懇求自己殺了對方？

事到如今。

那名少女跪求變成怪物之后，蕭清漪才真正明白。

自己拯救的，只是一具皮囊。

屬于對方的靈魂，早在被蹂躪的時候，就已然消散在了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里，蕭清漪的臉上忍不住彌漫了一抹悲憤：

“相比喪尸，那些變成暴徒的人類，更像是一頭不曾開化的野獸！”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