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陽終于一動不動,臉上露出惶恐之色,呼吸的速度都開始變慢。
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如果不停下來,只怕窒息而亡就是自己的歸宿。
‘是陣紋!’
喻陽心頭終于明悟,知道人家張靈山為何這么自信將自己丟在這里了。
原來人家不知何時,已經用陣紋將自己束縛,且給這地面四周,也都布下了陣紋。
別說張靈山現在生死不知,哪怕人家張靈山就是已經死了,化作了灰燼,他喻陽想要破開這個陣紋逃出,也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這陣紋是張靈山剛剛一腳踩出來的嗎?這是什么陣法手段,簡直神鬼莫測,匪夷所思!’
喻陽心頭直叫不可置信。
自己的陣法水平雖然不算頂尖,但是放眼整個玄江域,那也絕不算弱,要不然也沒資格在這里霸占萬里方圓地界。
可是,面對人家張靈山這種手段,他這位陣法大師不但束手無策,更是連看都看不明白。
他哪里知道。
張靈山布下陣紋,根本不需要掐訣,只需要從玄金之軀的陣紋骨骼中流露出一些陣紋,拓印到他想要拓印的地方即可。
不但速度快,而且是完美拓印,沒有絲毫殘缺。
其他人布置陣紋,說不定偶爾心神不寧,或是被什么影響了注意力,導致陣紋會有瑕疵,之后還得檢查一遍,重新修補。
而張靈山的陣紋,則完全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這便是玄金之軀的逆天之處。
沒有擁有過玄金之軀,任憑喻陽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理解玄金之軀的強大。
此刻的他,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地里一動不動,不敢再搞更多的幺蛾子。
深坑里。
張靈山緩緩爬起身來,云朵生命精氣從心府中流淌而出,宛如盔甲一般,覆蓋全身,不停地給自身帶來滋潤,將身上殘缺之處盡數填滿,以最快速度促其重生。
‘這雷劫,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啊。’
張靈山心頭暗道。
本已經做好了會被將血肉撕裂、骨骼斷裂,甚至失去半條命的準備。
卻沒料到,這雷劫居然只是將自己的血肉撕裂而已,連骨頭都沒有傷到。
張靈山不禁感嘆,這雷劫也太弱了吧。
或者說。
是因為自己的仙靈體,高于凡界層次,故而這凡界的雷劫傷自己不得。
就好像自己穿著精鋼盔甲,別人用石頭砸,你砸破天也只能將盔甲砸出一個坑,總不能將盔甲砸穿吧。
眼下的雷劫,就是那石頭。
自己的仙靈體,便是盔甲。
‘既如此,這凡界中的所有雷劫,那都是我的養料啊。’
張靈山大喜過望。
他甚至覺得這雷劫來的也太慢了,而且后悔之前那第一道轟向石室的雷劫自己沒有吃上。
而接下來。
讓張靈山更失望的一幕出現了。
天空的雷云,居然開始緩緩退散,這一片末日地獄景象,似乎要結束了?
‘就兩波雷劫?’
張靈山一陣無語。
太可笑了。
雷聲大雨點小啊。
早知道,自己就不應該讓喻陽將陣法炸了,這樣就可以激發出第三波甚至第四波雷劫吧。
不過事已至此,后悔再多也沒有意義。
張靈山便沖天而起,沖入了雷云之中。
至少,這還沒散去的雷云,還能讓自己吃一波能量點。
砰!
只見雷云如同煙霧,被張靈山一沖,便轟然散開,只有淡淡的電芒被張靈山納入肉身,可謂聊勝于無。
張靈山查看面板。
仙靈體:入門,138垓1000垓
‘一道雷劫,就提供了一百多垓的能量點么。還行吧。好歹知道了一種可以引來雷劫的辦法。以后的能量點算是有著落了。’
張靈山心頭暗道。
但是。
當他懸浮于云霧之中,俯視這片地界,他發現,這片地界,已是滿目瘡痍。
雖然雷劫最終只是轟向了喻家,轟在了他張靈山自己頭上。
但是。
因為這片地界被吸干了氣運,可謂失去了生氣。
草木皆灰敗化作了灰渣,大地龜裂,河水枯竭,山林中的動物們發出哀嚎,一個個倉皇而竄,瘋狂逃離這了無生氣的家園。
無數人流離失所,面如菜色,老者尸橫遍野,中年人互相攙扶而行,唯有年輕人還能挺直腰板拉著板車,帶著家人逃難。
修行者,則一個個露出頹然之色,急匆匆往更遠的地方趕去。
因為這片地界,已然沒有了天地元氣。
天知道這消散的天地元氣什么時候會恢復,說不定永遠都不可能恢復。
此地,已是一片廢墟,至少數十年內,不可能有生物在其中生存。
‘這便是氣運流失所帶來的影響嗎?’
張靈山臉色難看,心頭莫名的生出一絲悲戚。
剛剛還想著自己知道了一種引來雷劫的辦法,自以為得計,沾沾自喜,以為以后的能量點都有著落了,仙靈體突破小成,指日可待。
但現在看來,自己的這個想法,真的是畜生的想法啊。
如果為了引來雷劫,吞噬雷劫之力來提升能量點,就將一方地界的氣運吞噬掉,讓無數生命陪葬,讓無數人流離失所,失去家鄉、失去希望。
那自己還算是個人嗎?
那和張家老祖、喻陽、夢玄這些人,有什么區別?
想當初這些家伙就是為了去吞噬他們九州大陸的氣運,自己才將他們的顯圣之軀擊殺,將他們逐出了九州大陸。
若非如此。
眼下這片地界發生的一切,就是他們九州大陸發生的一切啊。
而他們九州大陸因為無處可以逃脫,將會比這些人更慘。
‘吞噬氣運,實乃畜生所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張靈山心頭暗嘆。
雖然這片地界的氣運枯竭,是因為喻陽的陣法,但若非自己將喻陽用天地爐困住,導致喻陽沒有停止陣法,也就不會出現這么嚴重的情況吧。
終究是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的。
但話說回來。
這些人身處在喻陽的陣法中,本來就是喻陽養的肥料,結局的差別只是早死晚死的關系。
自己讓喻陽炸了陣法,他們也就可以離開這里,去外界尋找新的出路。
只希望大家都能有一個好運氣吧,祈禱他們未來都能過上好日子。
張靈山沒在這件事情上過分糾結下去,他能力有限,還無法將這片地界的氣運恢復,更無法讓死人復生。
讓陣法消失、雷劫消失,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了。
接下來,他要和其他人一樣,也要離開這個氣運枯竭的鬼地方了。
嗖!
身形一動,張靈山便落到了喻家地上,俯視著腳下的喻陽。
“大王。”
喻陽看到張靈山突兀出現在這里,而且毫發無傷的樣子,心頭又驚又懼,但臉上則擠出笑來:“大王果然舉世無雙,天下無敵。這驚天動地的雷劫,也傷不到大王絲毫啊。”
砰!
話音未落,張靈山便一腳踩在了喻陽頭頂,將他踩的暈頭轉向,然后抓著其頭發,一把將其從地里提了出來。
“多謝大王將小奴從土里拔出來,小奴生當銜環死當結草,做大王的馬前卒。”
喻陽剛一清醒,便立刻叫道。
不過張靈山沒有理他,而是走到了一處閣樓之中。
喻陽見狀,心頭猛地一個咯噔。
因為這閣樓不是別處,正是他關押自己本命妻子的地方。
什么是本命妻子。
因為他們兩個用秘法鏈接了性命,便是本命夫妻,一死同死。
‘為什么到這里來,難道張靈山發現了那賤女人?可是他怎么發現的?我可是用了最刁鉆的陣紋遮蔽……’
想到這里,喻陽頓時恍然,心頭苦笑。
什么最刁鉆的陣紋,對自己來說刁鉆,對人家張靈山來說,估計屁都不是。
人家能發現,那不是合情合理么?
只是不知道張靈山找這女人干什么,是要殺了對方嗎?
可不能殺啊。
殺了那女人,他喻陽也得跟著陪葬。
可是,如果不殺那女人,那女人胡說八道,自己也得倒霉。
而且相比于自己這個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向導,那個女人可是玄江域土著,她對玄江域的了解,比他喻陽更多、更深入。
換之。
有了這女人,自己就沒價值了。
完蛋了!
喻陽心頭狂跳,心念電轉,竭力的思索活命之法。(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