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張靈山搖了搖頭，又道：“他有什么頑疾？”
“就是有些咳嗽，應該是氣血被傷了，前輩身上應該有補充氣血的丹藥，只要給我家這位長輩一粒，就算不能解他頑疾，一定也會讓他舒服一些。”
苗博易解釋道：“這樣的話，我家這位長輩也會心甘情愿給前輩帶路。”
“不錯，那怎么還不開門？”
張靈山說著，高聲道：“我時間有限，有補充氣血的丹藥，想請閣下帶我去黃藤山找寶貝。閣下若是愿意，道一聲，我就直接進來了。”
“進來吧，咳咳。”
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若非張靈山是仙神識，耳力好，只怕都聽不到。
咔。
張靈山神識一動，便將門后的栓子打開，然后嘎吱推開院門。
只見，這院子里長滿了雜草，哪怕艷陽高照，這里卻偏偏有些陰涼。
定睛一瞧，房間里正堂之中，躺椅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面頰蒼白，嘴唇干枯，身子又干又瘦，虛弱到了極點，躺在躺椅上都不動彈，連控制躺椅搖晃都做不到。
眼看著就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剛剛居然能強撐著說出“進來吧”三個字，都讓人感到震驚。
苗博易沒想到苗山居然已經虛弱到了這個樣子，大吃一驚，叫道：“苗山爺爺，怎么成這樣了？我記得前兩年見您，您還健壯的很啊。”
“咳咳。”
苗山咳嗽兩聲，臉上擠出一絲苦笑，道：“是啊，前兩年，我還健壯的很呢，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誰知道，一個恍惚，就成了這個樣子。你猜是怎么著？”
苗博易道：“我猜不到。除非山爺爺您在黃藤山遇到了邪異，被吞了氣血，受了重傷。要不然，哪怕就是與人拼斗，也不該變成這樣啊。”
“是氣運。”
張靈山眼神一凜，沉聲說道。
“您？”
苗山眼神忽然一亮，掙扎著想要看清張靈山的面貌。
對方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原因，定是高人，若是能夠得此人相助，自己還有活頭。
“坐下說話，不要動。”
張靈山一邊說著，一邊送出一道云朵生命霧氣。
苗山得到此生命精氣補充，眼神立刻又亮了幾分，臉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他心頭大喜，深吸了口氣，道：“前輩，您怎么稱呼，您怎么知道是氣運的原因？我可是找了好多人，查了不知道多少資料，才終于找到了這個原因。可惜，我沒幾天活路了，就算知道原因也沒有任何意義。”
苗山說著，不禁發出長嘆。
張靈山道：“叫我玄天上人便可。我見過一些被吞走氣運的人，如你這般沒有兩樣。”
“前輩救我！”
苗山一聲大呼，撲通翻身跪倒在地，抱住張靈山的腳，叫道：“只要前輩救我，我便為前輩跑遍黃藤山找寶貝。別的不說，黃藤山我這輩子走的最熟，只要能走的路我都走遍了，我還標記了不少地點，其中的寶藥這幾日說不定正好成熟。前輩，救我啊，我必不讓您失望。”
砰砰砰。
苗山磕頭如搗蒜。
好不容易見到了救命的希望，他若不抓住這個稻草，那就真的只能閉目等死了。
“別急，能不能救你，需得讓我想想。”
張靈山沉吟道。
他見過苗山這樣的人，正是在喻家地界，當時方圓萬里的氣運被喻陽的陣法吸到了他張靈山身上，就導致不少人身上的氣運流逝，成為了如此腐朽老人。
當時張靈山還以為那些人本來就是老人，只是因為這里的氣運枯竭、元氣枯竭，這才顯得他們變得衰敗。
現在看來，原來這些人都和苗山一樣，本是壯碩之軀，只是被奪走了氣運，才變成了這樣。
喻家地界，方圓萬里，人員眾多。
張靈山當時看到的，其中衰敗老者，幾乎占了一半之多。
那為什么偏偏是他們被奪走了氣運，其他人就沒事呢？
想來，這便是氣運的神奇之處。
正因為你倒楣，你氣運少，運氣不好，所以你才會被奪走氣運啊。
運氣越不好，越容易被奪走氣運，也就越容易死。
張靈山終于明白，為什么小玄人說上界的氣運很重要，喻陽等人也都費盡心思要去九州大陸顯圣收集氣運，其原因便在于此啊。
氣運越多，運氣越好，實力越強，得到的氣運也就越多，實力也就越強，從而形成一個正向螺旋，瘋狂向上提升。
而氣運越少，運氣越差，實力越弱，就更容易被吸走氣運，形成了一個負向螺旋，瘋狂向下墜落，直至死亡。
眼前這個苗山，很明顯就是氣運本來就差，所以被人吸走了氣運。
但問題是，誰吸走了他的氣運，誰又有這個手段？
張靈山問出了這個問題。
苗山恨恨道：“是散修聯盟。”
“啊？”
苗博易大吃一驚，忍不住呼道：“怎么會是散修聯盟，他們為什么這么做？”
苗山哼道：“為什么？自然是為了給他們盟主增加氣運，助他們盟主飛升仙界了。
“之前，我不是想要加入散修聯盟，在黃藤山得到了一組黃心藤，興沖沖都給他們送去，得到了考核的機會。
“而考核，便是進入一個陣法之中，讓我打坐修煉。
“當時一同進入陣法的，還有三十多個人。
“幾日之后，有管事叫走了十個人，說我們其他二十幾個人運氣不好，這次招收人數有限，我們暫時沒有通過考核，但可以下次再來，還有機會。
“哼，什么機會，當時就將我們這些人的氣運吸走了，都必死無疑了，哪里還有什么機會？”
苗山說罷，又對著張靈山磕頭道：“前輩，您和他們身上的氣味道不一樣。您是好人，求您救我性命啊。我愿做前輩的馬前卒，為前輩效勞。”
“原來這就是散修聯盟招人的要求啊。”
張靈山恍然大悟。
招十個人，當然不是因為只能招十個人，而是因為當時就這十個人的命比較硬，也就是氣運夠足，這才沒有被散修聯盟的陣法吸走。
而這些氣運充足的人，將來發展潛力更大，而修為提升之后，可給散修聯盟壯勢，那么散修聯盟的氣運也就自然而然的提升。
就好比在九州大陸的時候，張靈山建立靈山，手下人得到的氣運，都會反饋給他一部分，使他這位開派祖師的氣運更充足，更磅礴。
散修聯盟也是如此。
無論是收下這些氣運強的人，還是吞走這些氣運差的人的氣運，其目的都是為了給散修聯盟的創立者――也就是盟主散狂生加持氣運。
這個苗山雖然實力不怎么樣，運氣也不好，但他倒是看得很清楚，是個聰明人，遠比那些被散修聯盟坑的懵懵懂懂而死的倒霉蛋強多了。
而且。
苗山在即將撐不住之際，遇到了他張靈山，這就說明苗山命不該絕。
可見其氣運也沒有那么差嘛。
此人的氣運，屬于絕境逢生的命，算是比較特殊。
而且他剛剛提到張靈山的氣和散修聯盟的氣不一樣，這讓張靈山更是好奇了，道：“怎么不一樣法？”
苗山道：“前輩，具體，我也說不上來。但我就是有這個本領，可以聞到人身上的氣味，還有各種妖獸、邪異、樹木、草葉的氣味，我都可以聞出差別。這是我的一項特殊本領，也正因此，我才可以在黃藤山如魚得水，找到黃心藤。”
“很好，看來你是可造之材。不過，我要救你，不一定可以救下你，畢竟給人種氣運一事，我從來沒有做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張靈山如實說道。
苗山卻是大喜：“前輩您盡管施展，若我死了，那便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