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回到家中,一不發的鉆進臥室,倒頭便睡。
劉華妃感到奇怪,便來詢問:“六郎,你這是怎么了?”
李琬知道這件事也不能一直瞞著母親,便坐起來道:“阿娘,大郎招供了,承認了他是殺害大嫂的兇手。”
“承認了?”
劉華妃聞頓時臉色蒼白,“竇氏當真是他殺的?你可別冤枉大郎啊,他畢竟是你的親兄長,你不能什么事都聽李瑛的。”
李琬道:“阿娘不要遷怒到二郎的頭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插手這樁命案,全程都是兒子審問的。”
劉華妃對李琬不幫大哥的行為非常憤慨,質問道:“你既然一口咬定大郎是殺人兇手,那為娘問你,他與竇氏并無嫌隙,為何殺人?”
“大郎私通武氏母子,秘信被竇氏發現,情急之下殺人。
為了脫罪便雇人冒充兇手,又誣陷二郎派刺客殺他。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他已當堂認罪,此案已是鐵證如山……”李琬無奈的說道。
“私通武氏?”
劉華妃又氣又急,“那武靈筠心如蛇蝎,大郎真是糊涂啊!”
頓了一頓,又焦急的問道:“既然大郎已經招供了,那李瑛是如何定罪的?貶為庶民,還是發配邊疆,他總不能要大郎的命吧?”
李琬面如土色:“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況且大哥還通敵賣國,污蔑天子,欺君罔上,哪一條都是死罪啊!”
“李瑛真要殺大郎?”
劉華妃一陣眩暈,伸手捂著腦門向后退了幾步,一跤坐在凳子上。
“阿娘?”
李琬急忙從床上跳下,趿拉著鞋上前攙扶母親。
“一人做事一人當,李琮自己犯下的罪,就讓他自己承受,你莫要過于焦急。”
劉華妃拍著胸口道:“大郎是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今年不過三十六歲,便要被處死,娘如何不急?你快告訴我,李瑛如何判的?”
“三天之后,絞死于東市。”李琬心情沉重的吐出了答案。
“三天?”
劉華妃怔了一怔,立刻起身向門外走去。
“阿娘,你要去哪里?”
李琬急忙上前去拉扯母親。
“放開我,我要進宮替大郎求情!”
劉華妃甩開李琬的手掌,快步向外走去。
“阿娘!”
李琬急忙追趕,勸阻道:“李瑛并不想處死大郎,是滿朝文武逼迫他,甚至有人以辭官要挾,陛下不得不從。”
“哦……當真如此?”劉華妃半信半疑。
李琬道:“孩兒在朝堂上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阿娘就不要再去為難陛下了,大郎殺了嫂子,合當償命!”
“那我去求皇后。”
劉華妃轉念一想,決定曲線救國,“當初薛氏能夠成為太子妃,還是為娘做的媒,我去求皇后,說不定能保住大郎一命。”
李琬琢磨了片刻,便不再阻攔。
天下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死,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做點什么,也能讓她們不至于在將來留下遺憾!
李琬的妻子鄭氏聽說李琮被判了絞刑,也被嚇了一跳,便主動陪著婆婆進宮,去找皇后求情,試試能不能保住李琮的性命?
一炷香的功夫后,馬車抵達了丹鳳門。
此刻天剛擦黑,華燈初上,丹鳳門還未關閉。
劉華妃稟明身份,求見薛皇后。
在門口值班的小黃門不敢怠慢,急忙趕往蓬萊殿向薛皇后稟報:“啟奏娘娘,劉太華妃正在丹鳳門外求見。”
薛柔正要跟幾個兒女用膳,聽聞劉華妃來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劉太妃來做什么?”
劉華妃與薛母屬于遠房親戚,當年是她做媒把薛柔介紹給了李瑛,并被李隆基欽點為太子妃。
今天能夠母儀天下,薛皇后的心里很是感激這個遠房姨娘,雖然能夠猜到她是為了李琮而來,也不好直接拒絕。
“讓劉太妃來蓬萊殿。”
一炷香的功夫過后,劉華妃在鄭王妃的陪同下來到了蓬萊殿。
“見過皇后。”
劉華妃輩分雖高,但在皇后面前也需要施禮,當下與兒媳鄭氏一起行了個萬福禮。
“姨娘免禮。”
薛柔急忙上前攙扶著劉華妃落座,熱情的道:“本宮還沒用膳,我馬上命庖廚加菜,再把崔氏、公孫氏召來陪姨娘共進晚膳。”
“皇后莫要忙活,姨娘找你求救來了!”
劉華妃瞬間淚流滿面,起身就要給薛皇后磕頭。
“姨娘你這是做什么,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