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李琬性格耿直,看到裴寬并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站出來糾正蕭隱之的做法。
這可是三堂會審,雖然由你刑部堂官主審,但你也不能拿御史臺和大理寺的人當空氣不是?
“本官先入為主了嗎?”
蕭隱之尬笑一聲,解釋道,“實在是這廝肥頭大耳,一臉奸相,很難讓人相信他的話!”
接著揮手斥退準備再次用刑的差役,提高嗓門叱喝高堂隆道:“看在大理寺卿的面子上,暫時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再敢信口雌黃,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高堂隆趴在地上磕頭:“多謝上官,小人再也不敢狡辯了,定當知無不無不盡。”
蕭隱之問道:“你說這禁品是買的,那本官問你從何處所購?”
高堂隆趴在地上道:“從一個叫孟昭的人手中所購。”
“這個孟昭是何身份,他從哪里弄來的這么多甲胄與弓弩?”蕭隱之追問。
高堂隆交代道:“他自稱是兵部庫部司郎中孟建的親弟弟,這些甲胄和弓弩都是給各藩鎮運輸的時候偷偷截留的,因此拿出來私下售賣。”
蕭隱之掃了一眼旁邊的裴寬與李琬:“裴相、榮王,此案牽扯到兵部了啊?”
裴寬道:“先聽他把話說完,再做定奪不遲。”
“這孟昭住在何處?”
蕭隱之的目光再次轉向趴在地上的高堂隆,厲聲喝問。
高堂隆老實交代:“他說住在城西的和平坊。”
“來人,馬上去和平坊捉拿孟昭歸案!”
蕭隱之從桌案上的簽筒中摸出一支令箭,命令刑部的差役趕往城西和平坊拿人。
“喏!”
一名班頭接了令箭,帶了數十名差役火速離開了刑部衙門。
堂審繼續進行。
蕭隱之繼續審問:“你一個賣酒的商販,平白無故的買甲胄做什么,難不成想要造反?
憑你區區一個商賈,量你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是不是替別人購買的?”
坐在旁邊的李琬再次皺起了眉頭,聽蕭隱之這話里話外的意思,總是有意無意的往李的身上誘導,他到底是何居心?
這蕭隱之是水平如此,還是有意為之,不能不讓人多想啊?
高堂隆總算從地上爬了起來,撅著屁股跪在地上道:
“小人前些天認識了一個來自南詔的商賈,他說南詔王托他高價收購大唐的甲胄,一副能夠出到三十貫的高價。
而我從孟昭的手里僅僅花十二三貫就能買到一副甲胄,這么一倒手就能賺到十七八貫,所以小人就鋌而走險,花了二百六十貫從孟昭的手里買了二十副甲胄……”
蕭隱之手里的驚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好你個高堂隆,且不說你是否捏造事實,蓄意包庇背后的主謀。
就憑你販賣禁品,出售兵甲,就可以判你個殺頭抄家之罪!
你府中的兵甲究竟從何而來,本官勸你可要慎重考慮。
如果你是受人所托,藏匿在府中,或許最多就是流放發配之罪。
你如果替人頂罪,按照你剛才所交代的定罪,那可是要妥妥的殺頭抄家!”
“啊……”
高堂隆下的汗流浹背,再次癱倒在大堂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道:“讓小人想想,讓小人想想,到底是我買的呢,還是別人藏在我這里的?我怎么記不清了呢,糊涂了,真糊涂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