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黑,長安城燈火輝煌,照耀的大街上亮如白晝。
為了成功借到錢,李儼把自己的太子車駕借給張巡,并派遣了一百名衛士開路護送。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張嫻就回到了位于崇仁坊的家中。
張去逸此刻正在妻妾的陪伴下淺酌,看到女兒這么晚回來,便知道她有事。
“六娘啊,此時回家,所為何來?”
張嫻當下便把回來借錢的目的如實道來,“太子說只要阿耶肯借給他這筆錢,將來機會合適了就會廢黜東方氏,冊立女兒做太子妃!”
張去逸轉動著手里的酒杯,呵呵笑道:“傻女兒,太子誑你呢,東方氏是皇后冊立的,他敢隨便廢黜?”
張嫻爭辯道:“但不管怎么說,太子不喜歡東方氏,只要機會合適了,東方氏的太子妃肯定要被廢黜!”
“五萬貫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張去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只覺得心肝都有些顫抖。
“他要是借個一萬、兩萬的,阿耶肯定不會說什么,竟然張嘴就借五萬,太子這胃口可是夠大的!”
張嫻規勸道:“阿耶你怕什么,太子只是向你借錢而已,又不是索要。他說最長使用三個月,到了秋天肯定還你。”
“他現在說的好聽,回頭給阿耶私吞了,我還能跑到東宮要賬不成?”
張去逸轉動著面前的陶土酒杯,一臉不舍,“你看看阿耶的酒杯都是陶土的,舍不得用金杯、銀杯,甚至就連瓷杯都舍不得,這五萬貫得買多少這樣的酒杯?”
張嫻端起酒壺給父親斟滿酒杯,耐心勸說:“阿耶還記得東方睿嗎?”
“阿耶當然記得清清楚楚!”
張去逸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個來自邊陲的土財主竟然與我斗富,真是不自量力!”
一杯酒下肚之后又有些心疼:“要不是這廝,阿耶也不至于在你身上破費了兩萬貫,兩萬貫啊,得買多少這樣的酒杯?”
“行啦阿耶,趕明兒個女兒把你的酒杯全部換成金的。”
張嫻聽得耳朵幾乎起了繭子,不耐煩的反駁了一句,“那你知道東方睿是怎么坐上的禮部尚書這個位子?”
“怎么當上的?”
張去逸被女兒一句話問的瞠目結舌,砸吧著嘴巴思忖了片刻,方才一臉不爽的說道。
“肯定是圣人看他順眼唄,再加上運氣好,圣人返京的時候住在了靈州,給了他獻殷勤的機會,故此才讓這個鄉巴佬青云直上,偷了個禮部尚書的位子……”
“對了……”
張去逸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道:“還有句傳,六娘你可曾聽說?”
張嫻一臉茫然:“什么傳?”
張去逸沖著在一邊伺候的婢女揮手道:“都下去吧,老夫與六娘說幾句悄悄話。”
“唯!”
在周圍侍奉的幾名婢女施施然退下,客廳內只剩下張去逸父女,以及張去逸的正妻竇夫人,側室楊氏、韋氏、韓氏等幾個女人。
張嫻端起酒壺再次給父親斟滿,丈二和尚摸不頭腦:“阿耶你神神秘秘的是要說什么?”
張去逸轉動著酒杯,笑瞇瞇的道:“阿耶聽市井傳聞,東方睿之所以能夠當上禮部尚書,有很大的原因是虧了皇后的關照。”
“嗯……似乎有一點吧,反正皇后對東方悅很關心。”張嫻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
張去逸壓低聲音道:“滿朝文武幾百人,那皇后為何關照東方睿?”
“為何?”
張嫻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