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忠嗣所,李亨與皇甫惟明對視一眼,各懷心思。
見兩人不說話,王忠嗣逼問李亨:“三郎意下如何?愚兄這輩子第一次求你辦事,你不會不幫忙吧?”
“呵呵……義兄開口,小弟自然要竭盡所能。”
李亨笑著打太極拳,“不過呢,皇后新薨,太子才去世也僅僅兩個月的時間,現在就推動二郎重返東宮為時過早。
依小弟之見,應該再下去個一年半載,等陛下心情平復之后再提議此事不遲。”
皇甫惟明急忙開口贊成:“忠王所極是,皇后與太子剛剛離世,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王忠嗣道:“我也沒有讓你們現在就去找陛下,我明天就要返回幽州了,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何時?
故此臨走之前委托兩位一句,還望你們將來能夠助太子一臂之力。”
“一定、一定!”
李亨與皇甫惟明各自答應,只覺得手里的酒杯有些燙手。
皇帝雖然冊立李健做了太子,但沒有皇后撐腰,終究是缺少一些根基,現在急著站隊顯然并非明智之舉。
李健起身向三人致謝,假惺惺的道:“多謝岳父替小婿著想,也多謝三叔與皇甫尚書的支持。
然母后新薨,兄長也才辭世不過兩個月,我作為皇后之子、太子之弟,理當為母丁憂,一年之內孤是不會過問政務的。”
李亨與皇甫惟明俱都豎起了大拇指:“太子果然識大體!”
一個時辰之后,筵席散去,前來做客的三人分道揚鑣,各自返家。
“那王忠嗣喊你去做什么?”
李亨剛進房間,張庭就湊上來追問。
李亨捻著胡須道:“還能做什么?讓我與皇甫惟明支持二郎,讓他盡快入主東宮。”
張庭唉聲嘆氣的道:“可恨咱們一場算計,到頭來落了空,雞飛蛋打不說,還被這李二郎撿了便宜。”
就在李儼服毒的當天,張去逸在交出贓銀與交出性命之間選擇了前者,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服軟,結果只能是被李瑛先收人頭,再收家產。
李瑛把張去逸一輩子撈的錢吃進內帑之后放了他一馬,把府邸和田地、糧食留給了他,讓張去逸不至于露宿街頭。
張去逸也不敢在外面聲張,就這樣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霉。
聽說老爹一輩子撈的錢都被李瑛給黑了,只把張庭急的又哭又叫,但又沒膽量找李瑛要個說法,便偷偷在家里扎紙人詛咒李瑛早死。
讓張庭沒想到的是,李瑛活得好好地,皇后反而死了。
這讓張庭有點害怕,不知道皇后的死是不是和自己的詛咒有關?
當下便老老實實的不敢再作妖,裝作若無其事的去給皇后守靈,以免東窗事發。
“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盡量跟新太子搞好關系,免得將來拿我當做政敵。”
李亨喝了一杯茶醒酒,然后上床睡覺。
張庭也沒了咒可念,只能悻悻的道:“看來咱們忠王府這輩子也沒什么富貴可了。”
更讓張庭郁悶的是,自己的老爹失去了富可敵國的萬貫家產,自己也就失去了外援,甚至失去了跟韋氏爭奪忠王妃的資本。
這韋氏好歹還有工部尚書韋堅做靠山,自己老爹現在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自己還拿什么和韋氏較量?
想到這里,張庭就有種想死的沖動……
就在李亨回家跟張庭密謀的時候,皇甫惟明連夜來到了摯友韋堅的家里。
雖然他跟王忠嗣關系也算不錯,但還是跟韋堅更鐵。
韋堅假裝身體不適,抱歉的道:“真是抱歉啊,從衙門回到家中之后我便渾身無力,怕是明天的早朝也要缺席了。”
皇甫惟明道:“行了吧,只有你我,就不必演戲了。”
韋堅苦笑:“我身份尷尬,不演戲不行啊,作為前太子的岳父,我稍微不慎,怕是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那你可想知道王忠嗣約我們去所為何來?”
皇甫惟明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問道。
韋堅猜測道:“多半是要咱們支持李健?”
“正是!”
皇甫惟明點頭,“王忠嗣希望我們能向陛下提議,讓李健能夠進入東宮議政,并恢復東宮衛率。”
韋堅道:“你與王忠嗣也是好友,我無權干涉你的決定,你要支持太子,我韋堅也不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