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文臣陣營走出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儒士,正是龍圖閣大學生曹參。
一手好字冠絕天下,眾多大儒對他贊不絕口,世人認為他的書法自成一派,和東月國的“書圣”師道然齊名,二人的書法并稱為“師筋曹骨”。
在曹參站出來的一刻,薛世藩已經緩緩閉上眼睛。
張保將書信交給曹參。
龍圖閣大學士的職位,本就是幫助皇帝批閱奏疏,起草詔書。
所以滿朝文武的書法特點,曹參都一清二楚。
他經過自己勘驗,不稍片刻,就拱手道:
“啟奏陛下,以微臣之拙見,此書法確是出自慶國公之手。”
“好,你退下吧!”
“是!”
墨煊禹怒然起身,走到寶座前的臺階,一股帝王威壓撲面而來。
“慶國公,你先是指使譚文靖作偽證,污蔑陸瀾。現在又堂而皇之的,公然撤訴,讓譚文靖承擔罪名。你把朕,把滿朝文武,把南楚的律法,置于何地?”
墨煊禹一字一刀,如斷堅冰。
薛世藩猛的磕頭認罪:
“陛下,老臣一時糊涂,老臣有罪,還望陛下念在薛氏一門忠心耿耿,忠君報國的份上,寬恕老臣的罪責。”
薛世藩的腦袋磕得哐哐作響。
百官齊刷刷下跪。
“吾皇息怒!”
墨煊禹轉身,閉目思索片刻。
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慶國公構陷譽國公世子陸瀾,結黨營私,籠絡朝臣。本應從嚴處置,但…”
聽到一個但字,薛世藩的嘴角微微一動。
還好,陛下不忍心鏟除薛氏一門。
“但念在你剛剛喪子。朕決定將你降為三等伯爵。”
薛世藩雖然心里在滴血,世襲罔替的爵位沒了。
可最起碼還有機會。
“老臣謝陛下寬容。”
他眼角瞥一眼旁邊的陸燕北,恨得牙癢癢。
墨煊禹又看向譚文靖。
“譚文靖為了加官進爵,作偽證誣告一等公爵世子,給朕削官罷職,廢除一切功名,永不錄用。著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組成三司會審,徹查譚文靖的所有罪名之后再頂罪。”
譚文靖在剛才被慶國公甩鍋的時候,他沒怕。
可現在他慌了。
陛下對他的處罰,幾乎是斷送了他一切可能。
他怎么說也是告發了慶國公,不應該酌情處理嗎?
“陛下!微臣…”
他剛想說話,就想到墨淵對他說的話。
墨淵會保他的。
對!
沒有事的!
“押下去!”
墨煊禹龍袖一揮,幾名御刀衛將他脫除官服和朝靴,帶到天牢之中。
墨煊禹頭疼啊,剛剛才提拔上來的刑部代理尚書,沒一會兒就塌房了。
“工部侍郎梅松濤!”
“老臣在!”
梅松濤渾身抖動的出列。
“之前是你信誓旦旦的給譚文靖作保,說他才學出眾,人品奇佳。才學出眾朕倒是沒看出來,不過人品嘛,的確是奇佳!”
啪!
墨煊禹直接將一盞龍紋白玉茶盞給砸過來。
正好砸在梅松濤的額頭上,鮮血直流。
梅松濤跪地,嚇得腦子一片空白。
譚文靖塌得實在是太突然了,甚至連慶國公也是如此。
“老臣識人不明,望陛下寬恕。”
墨煊禹深吸一口氣:
“梅松濤罰奉一年,官降兩級,暫時還是代理工部尚書一值!”
梅松濤哭都哭不出來,本來關他屁事啊,還不是太子讓他保舉的。
“老臣謝陛下隆恩!”
“滾下去!”
“是!”
墨煊禹坐回龍椅上,緩和一陣,怒火稍降,他盯著底下唯唯諾諾的大臣,冷聲道:
“刑部不可一日無主,何人能當此重任啊?”
百官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