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峰看著宋慈,繼續說道:
“所以,我三番幾次沒有對你下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而你卻一直包庇那兩個人。
“你說,到底是誰不顧師生情義?”
一旁的趙巡檢沒有說話,因為當年在處理這個案件的時候,宋慈全程都是保密的。
就連宋慈最信任的他,也不知道其中的細節。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還說什么,直接動手吧!”
“是的,頭兒,這事交給我們,你不用操心了。”
三個手下上前說道。
“動手?”趙巡檢上前一步,“那就動手!”
岳清沒有說話,像一座冰冷的銅像,站在趙巡檢身旁。
此時,另外幾十個人也都已經趕到,將幾人圍了起來。
“雖然我很討厭你們,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們慎重。選擇動手,一切后果就要由你們自己承擔了。”凌千峰看著趙巡檢,“畢竟,你們三個人,甚至連把武器都沒有。”
“武器?”
趙巡檢冷哼一聲,閃身出去,抓住其中一個守衛,五指一鉗,便將其手中的刀奪了下來。
“這不就有了?”
僅僅眨眼的功夫,趙巡檢手上便奪得了兩把刀。
趙巡檢將其中一把丟給岳清。
“大侄子,今天趙叔就給你露一手。你給我把宋大人護好了!”
“是!”
岳清橫刀護在宋慈身前。
雙方劍拔弩張,隨時都會開打。
就在這個時候,宋慈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
“想通了?”凌千峰問道。
“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宋慈說道。
凌千峰淡淡一笑,說道:
“你現在知道有話跟我說了?
“記得當年,我去求你幫忙的時候,你只是跟我說了一句話。”
凌千峰的笑聲逐漸變大。
“一個走投無路的徒弟,去求師父幫忙…”
“師父卻還在無關痛癢的講什么格物窮理,格物之要。
“這是不是――很好笑?
“不過,我也真的挺好奇的。
“眼下這種情況,我們相互之間的角色已經互換了。
“我很好奇,你會講什么。
“你還會說那些無關緊要的話么?”
然而。
宋慈卻點了點頭,說道:“我要說的,正是那句話。還記得,當年我是怎么跟你說的嗎?”
“格物之要――”
“格物之要,在于察其所不見。”宋慈接話道,“這句話,說的并不是什么大道理,我當時所指的,就是你父親的案子。”
聽到事關自己父親的案子,凌千峰的面色凝重了起來。
他仔細地聽著。
宋慈繼續說道:
“那封文書,上面的字跡全部都是仿寫的。
“這一點不假。
“但,你父親留下的簽名和官印,卻是真的。
“當年,我沒有辦法跟你解釋這背后的陰謀,但現在,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
“你的父親,和你的家族,當時已經踏進了那些人的圈套。
“這就是我所說的,查其‘所不見’。
“而我能做的,便是盡我所能,保護你。
“我把所有的證據坐實,目的就是為了把你父親‘失察’之罪給定實。
“否則的話,通敵叛國之罪,會直接落到他的頭上……”
說到這,宋慈抬頭,迎著凌千峰的目光。
“千峰。
“我知道這些年你很不容易。
“這一點,我從來沒有無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