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比屏幕上更加觸目驚心!
吳梭溫那覆蓋著金箔、鑲嵌著天珠、結著恐怖印的“金身”,在近距離下更顯詭異和死寂,散發著混合著血腥與奇異香料的刺鼻氣味。
而張鳳…
她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沒有被捆綁,但興奮劑的藥效仍在肆虐。行刑僧的死亡中斷了開膛的過程,但匕首的劃痕已深可見骨,胸腹間一片狼藉,鮮血浸透了破碎的衣衫。最令人心碎的是她的眼睛――瞳孔依然因藥物而放大,里面沒有瀕死的渾濁,只有極致的、清醒的痛苦、恐懼,以及對眼前之人刻骨的哀求!
她看到了王遷!那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王遷的靈魂上!她的嘴唇翕動著,用盡最后一絲被藥物扭曲的力量,發出微弱到幾乎聽不見、卻清晰傳入王遷耳中的氣音:
“…殺…了…我…求…你…痛…啊…”
每一個字,都帶著撕裂靈魂的力量。
王遷如遭雷擊,渾身血液瞬間冰冷!他踉蹌著撲到張鳳身邊,雙手顫抖著,卻不敢觸碰她身上任何一處傷口。他看到那被劃開的胸腹,看到那些散落在她身邊的、準備用于將她同樣“塑造”成“肉蓮”的冰冷工具…他看到她那清醒得令人絕望的痛苦眼神…
“鳳…”王遷的聲音破碎不堪,巨大的悲痛和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他知道,她沒救了。即使現在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在場,也無力回天。興奮劑的效果正在消退,隨之而來的將是排山倒海的劇痛和更加漫長的死亡過程。而邁彭的儀式褻瀆,已經在她身上開始了…
“求…你…”張鳳的目光死死鎖住王遷,充滿了對解脫的極致渴望,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
鄭粟和惡來等人圍在周圍,手持武器警惕著可能的后續威脅,但此刻,無人出聲,只有沉重的呼吸和佛塔外呼嘯的風聲。他們理解王遷面臨的,是比死亡更殘酷的抉擇。
王遷閉上眼,兩行滾燙的淚水滑過沾滿塵土的臉頰。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死寂的灰燼和一種近乎神圣的決絕。他緩緩地、無比輕柔地伸出手,拂開張鳳被汗水和血水粘在額前的亂發,動作溫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
“乖…鳳…”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卻蘊含著毀滅一切的悲傷,“…我帶你…回家…”
話音未落,他另一只手中,那把伴隨他多年的、啞光黑色的特制手槍,槍口已無聲無息地、精準地抵在了張鳳的額心。
張鳳的眼中,在那無盡的痛苦深處,竟浮現出一絲解脫般的微光,她似乎想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砰!”
一聲壓抑到極致、仿佛被痛苦本身吞噬的槍聲,在空曠的佛龕內響起,隨即被風帶走。
張鳳的身體微微一震,那放大瞳孔中的痛苦、恐懼和哀求,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最終凝固成一片空洞的平靜。她嘴角似乎真的留下了一抹極其微弱的、凝固的弧度。
王遷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石化了一般。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就在王遷槍聲的回音似乎還在佛龕內縈繞的瞬間,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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