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裝箱內的血腥氣息濃得化不開。年輕行者的身體在王遷那雙毫無波瀾的死寂眼眸注視下,如同被抽掉骨頭的蛇,徹底癱軟下去,瞳孔擴散,只剩下無意識的生理性抽搐。他沒能熬過王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開示”,在極致的恐懼和痛苦中斷了氣。
王遷面無表情地松開手,任由那柄沾滿血污的幽藍儀式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蹲下身,開始在行者的尸體上仔細翻檢。僧袍的夾層、腰帶內側、鞋底、甚至發髻深處…每一個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都被他冰冷的手指探查過。
除了那個冰冷的逆“d”字符和一些零碎的個人物品,沒有密碼本,沒有筆記。
他站起身,對著通訊器,聲音毫無波瀾:“‘玩具’壞了。沒找到‘書’。”
關翡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絲無奈:“…知道了。尸體帶回來,完整的,譚叔有用。”
王遷皺了皺眉,似乎覺得麻煩,但還是簡潔回應:“嗯。”他像拖一袋垃圾一樣,抓住行者尸體的腳踝,將其拖出了彌漫著死亡氣息的集裝箱。
第五特區指揮中心
王遷將行者的尸體如同丟沙包一樣扔在指揮中心角落的金屬解剖臺上。濃重的血腥味和那股奇異的焦糊焚香味瞬間彌漫開來,讓幾個文職情報員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關翡看著那具形容凄慘、布滿恐怖傷痕的尸體,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旁邊鎮定自若的譚中正:“譚叔,這…”
譚中正擺擺手,示意無關人員稍微退開。他走到解剖臺前,戴上橡膠手套,眼神銳利如鷹,開始親自檢查。
他沒有急于解剖,而是先仔細觀察:
尸體特征:行者的年齡、體型、手掌的繭子、指甲縫里的污垢。
王遷帶回來的東西被攤開在旁邊的托盤里。除了那個逆“d”字符,還有一小串陳舊的佛珠、幾枚磨損的硬幣、一個看似普通的打火機、以及一小撮用油紙包著的、顏色質地與之前搜到的“業火香”灰燼略有不同的黑色香灰。
譚中正仔細檢查僧袍的每一寸布料、縫線、口袋內襯,甚至領口和袖口的磨損程度。最終,他在僧袍內側靠近腋下的一個極其隱蔽的暗袋里,發現了一點幾乎難以察覺的紙屑――像是某種質地特殊的紙張被燒毀后殘留的焦黑碎末。
譚中正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那點紙屑和那包特殊的黑色香灰,遞給旁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技術人員:“分析成分,特別是香灰,對比我們之前收集到的所有樣本。紙屑能做纖維和殘留墨跡分析嗎?盡力。”
他又看向北斗:“調取所有能查到的關于這個行者的背景信息。他是哪個寺廟掛單的?平時在哪里活動?接觸過什么人?尤其是最近一周的行蹤軌跡,越細越好!從最基礎的人力摸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