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放下茶杯，站起身，與閔上將握了握手，語氣平和：“閔上將，好久不見。正好過來考察一下邊境貿易情況，聽說關翡這邊有點小發現，就順路過來看看熱鬧。沒想到，還驚動您親自跑一趟。”他把自己的出現說得輕描淡寫，卻無形中給關翡撐足了場面。

“應該的，應該的，手下人不懂事，驚擾了程書記和關先生，是我治軍不嚴。”閔上將連忙說道，姿態放低了不少。他看向一旁的關翡：“關先生，這次真是對不住了。”

關翡笑著擺擺手：“閔上將客氣了，誤會解開了就好。您來得正好，我們剛清理出主室，里面的東西……確實有點驚人，正需要您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來幫忙拿拿主意。”他順勢將“分贓”說成了“拿主意”，給足了對方面子。

“哦？能讓關先生和程書記都覺得驚人，那我可真要開開眼界了。”閔上將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關翡做了個請的手勢：“光線不太好，您小心腳下。”

一行人重新進入礦洞，來到金室。當強光手電再次照亮那尊巨大的黃金蓮臺、四周金光璀璨的墻壁以及那尊冰種臥佛時，盡管早有心理準備，閔上將還是被震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瞬間瞪大了。他身后的副官更是失態地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作為驃國的高層，他見過財富，但如此集中、如此奢華、且蘊含著極高宗教藝術價值的寶藏，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這是……邁彭大師的……”閔上將的聲音都有些干澀。

關翡笑道，“我們也是偶然發現。除了這間金室，旁邊還有一間木室，里面有些佛珠法器，另外，最重要的發現是這個――”他引著閔上將走到那翡翠佛龕前，指著那尊臥佛，“額間這顆帝王綠，堪稱絕世罕見。”

閔上將湊近仔細觀看，眼中閃過極度貪婪的光芒，但很快被他掩飾下去。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關翡和程墨：“關先生，程書記，這筆財富……實在太驚人了。不知二位……有何打算？”他終于切入了正題。

程墨沒有說話，只是看向關翡。

關翡笑了笑，語氣輕松卻不容置疑：“閔上將，東西是我們發現的，規矩您懂的。我們肯定要帶走大部分，特別是這些具有極高藝術和研究價值的佛像、法器。不過，畢竟是在您的地盤上，也讓您和兄弟們辛苦跑一趟……”

他頓了頓，指著那滿墻的金磚：“這些金磚，差不多兩噸，我們帶走在路上也太扎眼，就留一半給閔上將和軍政府，算是補償此次出動的軍費。以后這礦坑，還得麻煩您派人暫時看管起來，說不定還有別的發現呢？至于吳瑞連長和他的人……”

關翡看向閔上將：“怎么處理，是您軍內部的事務，我們不便插手。不過，那個舉報的也木西，我得帶走問問話，估計是邁彭余孽。”

閔上將快速在心里盤算著。一噸黃金，價值已然不菲，是一筆巨大的意外之財。而關翡和程墨顯然志不在此，他們更看重那些無法用金錢簡單衡量的藝術品和頂級翡翠。這個分配方案，雖然肉疼，但已是當前形勢下他能拿到的最好結果，更何況還有程墨在場施壓。

“關先生痛快！”閔上將很快露出笑容，“就按您說的辦！吳瑞那個蠢貨，我回去一定嚴加懲處，這里既然是第五特區的管轄區域，以后沒有命令，我的人絕對不會再干預。至于那個也木西，您隨時可以帶走。”

“和閔上將合作就是愉快。”關翡笑著伸出手。

兩只手再次握在一起，意味著這筆驚天寶藏的分配，就在這昏暗的礦坑深處，達成了初步的平衡。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