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張鳳”這個名字時,王遷一直古井無波的眼中,驟然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抽搐。還有張鳳被扭曲成詭異蓮花坐姿、僅剩一口氣的慘狀……那一幕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他親手結束了她最后的痛苦,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時她微弱的脈搏最終停止跳動的觸感。
王遷沒有看李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牢牢鎖定在巴色身上。他邁步向前,腳步無聲,卻帶著千鈞重壓。
巴色驚恐地向后縮去,撞翻了身后的香爐,灰燼灑了一身,狼狽不堪。“不……不要!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錢!我還有很多秘密!關于閔上將,關于軍政府……”
李剛臉上帶著溫和笑意:“王兄,你看,所謂的‘高僧’,剝去那層偽裝,內里也不過是沉迷欲望的可憐蟲。”
王遷一不發,從腰間抽出一把特制的、刃薄如紙、閃爍著幽藍寒光的短刀。
李剛則悠然自得地坐在供桌邊,翹起二郎腿,不知從哪里又摸出一個小巧的銀質酒壺,抿了一口,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王遷:“刀老的最新配方,實驗性產品,據說能讓人在重傷時爆發強烈的生命力,缺陷就是感覺神經的活躍程度也提升一倍,換句話來說,就是可以放心玩,絕對不會死,而且能夠清醒的感覺到你每一刀的力道。”
他的話語平靜、清晰,甚至帶著一絲學術探討般的認真,但內容卻血腥殘忍到極致。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一旁的巴色聽得魂飛魄散,大小便瞬間失禁,腥臊味彌漫開來。
王遷接過李剛遞來的盒子,走到巴色面前蹲下身,冰冷的眼神直視著對方因恐懼而渙散的瞳孔,慢條斯理的拿出盒子里的針劑對準巴色戳了下去,將針管里的液體完全推進巴色的身體。
“你師父……對張鳳做的,”王遷的聲音低沉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今天,你替他,還。”
話音未落,刀光一閃!
并非直接致命,而是精準地挑斷了巴色腳踝處的主要筋腱。巴色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整個人蜷縮起來。
王遷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冷靜、精準、高效,如同最熟練的外科醫生,。他依照記憶中張鳳被殘害的痕跡,一刀一刀,復刻在巴色身上。筋絡斷裂的細微聲響、骨骼被強行扳正的脆響、以及巴色那由高亢逐漸變得微弱、最終只剩下嗬嗬氣音的哀嚎,交織成一曲地獄的樂章。
李剛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偶爾抿一口酒,眼神中沒有任何不適或興奮,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觀察和……欣賞?他似乎在評估王遷手藝的“還原度”,又或者,是在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度量著王遷內心那深藏的痛苦與仇恨。
整個過程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王遷始終沉默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額角微微滲出的細密汗珠,顯示著這項工作并非毫無消耗。他的眼神,在極致的冷血之下,深處卻涌動著一絲難以喻的悲愴。他不僅僅是在復仇,更是在用一種殘酷的儀式,祭奠那個曾與他有過短暫溫存、最終卻慘烈死去的女人。
當最后一刀落下,巴色已經被“塑造”成了一具扭曲、詭異、卻隱隱呈現出蓮花打坐姿態的“藝術品”,與當年張鳳的慘狀驚人地相似。只是巴色圓瞪的雙眼中,殘留著無盡的恐懼和痛苦,而張鳳最后的目光里,只有解脫。
王遷站起身,看著自己的“作品”,久久不語。他緩緩收起那把沾染了鮮血的短刀,從懷中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仔細地擦拭著刀刃,仿佛要擦去所有不潔的痕跡。
李剛這時才放下酒壺,輕輕鼓了鼓掌,掌聲在寂靜的禪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完美。”他贊嘆道,語氣真誠,“形神兼備。”他走到那具“肉身蓮花”前,仔細端詳了片刻,甚至還調整了一下巴色一只手臂的角度,使其看起來更“自然”一些。
“這樣一來,明天暹羅的新聞就有趣了。”李剛直起身,摘下手套,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一旁,“著名高僧巴色禪師于精舍中坐化,顯現‘肉身蓮相’,信眾必當頂禮膜拜……只可惜,這‘蓮相’恐怕經不起仔細的法醫鑒定。”他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戲謔和殘忍。
王遷沒有理會李剛的調侃,他最后看了一眼巴色的尸體,眼神復雜,最終歸于一片沉寂的冰冷。他轉身,向外走去。
“走吧,”王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里的氣味,令人作嘔。”
李剛笑了笑,跟上王遷的腳步。在走出靜室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尊在搖曳燭光下顯得無比詭譎的“肉身蓮花”,輕聲自語道:
“張鳳以后別出現在我的夢里了.......”
他的聲音很輕,消散在彌漫著血腥與檀香味的空氣中。
門外,夜色正濃。惡來和猴子等人已經將外面徹底清理干凈,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李剛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對王遷說道:“下一站,該去和卡爾?詹寧斯先生,‘好好談談’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