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柔軟的羽絨被里,云夢溪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嚶嚀,極不情愿地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
好累……
身體沉甸甸的,像是跑完了一場漫長的馬拉松,連抬起眼皮都覺得費力。
意識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一層名為舊夢殘余的濃霧包裹。
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眼睛,指尖卻觸碰到了一片冰涼的濕潤。
眼淚?
她愣了下,有些茫然。
為什么……會流淚?
是因為自己做了什么悲傷的夢嗎?
云夢溪嘗試回憶,但腦海中空空如也,沒有任何關于夢境的具體內容,只有一種模糊的、沉甸甸的悲傷感盤踞在心頭。
像是一塊被水浸透的海綿,堵得她有些發慌。
這種沒來由的情緒讓她出神,不由得開始思考起自己流淚的理由。
或許是因為演唱會壓力太大了?又或者是自己還在潛意識里在擔心今晚的演出?
算了。
她習慣性地將這些“異樣”歸結為演出前的神經緊張和睡眠不足。
反正,這種偶爾的情緒低落,對她而也算是“一如既往”了。
“夢溪?該起床了哦,再不起來化妝時間要不夠了。”門外傳來劉灼華溫柔的催促聲。
云夢溪把臉往柔軟的枕頭里更深地埋了埋,帶著濃重的鼻音,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拖長了調子,含糊地懇求。
“劉姐……再讓我睡五分鐘嘛……就五分鐘……好不好……”
聲音里帶著剛醒的沙啞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知道世界曾被撕裂又被強行縫合,不知道有人正為她這“五分鐘”的賴床而心神劇震。
她只是閉著眼,蜷縮在溫暖的被窩里,試圖驅散那莫名的心悸與悲傷,迎接這看似與往常無異,卻早已踏入詭異循環的……“新的一天”。
在劉灼華“只能再睡三分鐘哦”的無奈妥協聲中,云夢溪最終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
洗漱時,看著鏡中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色和眼底淡淡的青黑,她再次將那種莫名的疲憊和殘余的心悸歸咎于演出前的緊張。
來到餐廳,劉灼華已經將精心準備的早餐擺上桌。
是低卡的蔬菜沙拉、煎得恰到好處的雞胸肉,以及一小份她最愛的……鋪了雙倍芝士的開放式三明治。
云夢溪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像偷吃到小魚干的貓咪。
她抬頭看向劉灼華,對方正背對著她整理梳理臺,仿佛什么都沒發生,只是這種“不在意”,反而顯得相當刻意。
云夢溪滿懷感激,對著劉灼華的背影俏皮的小吐舌頭,快速又心虛的比了一個大拇指。
她知道劉灼華肯定能通過梳理臺上的鏡子看見自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