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工趴在自己的瓜棚往外望著,刀自然是沒有離手的,可是此時因為人數之眾多,自己不能出刀,不然的話,可能會遭至無法估量之損失,甚至會死。此時把這把刀往不遠處一扔,直是不要了,而對于沒刀之人,縱使這伙強盜再無情,想必亦不至于殺害吧?
可是小工雖然看見這伙竊賊踏進了自己的瓜田,本來以為不過是想摘幾個西瓜解解口渴,可是這伙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為對于躺在自己大田里的西瓜并不感興趣。而為首者,此時又鳴了一下鑼,鑼聲直是十分之凄涼,說來也是怪了,鳴了一陣鑼后,這天空看上去,陰云更多更厚了。
天色一度變得極其陰沉,雨下得亦可以說越來越大了。可能是這雨太大了吧,這伙人想進來躲躲雨不成?
小工此時想起了韓兒,可是韓兒亦不過如此,縱使在自己身邊,在面對這伙竊賊之時恐怕也沒有什么用。小工只能是躲了,不然的話,還能如何呢?
外面正在下雨,而那伙竊賊,竟然從自己的瓜田里筆直走向自己這個瓜棚,可能是因為雨太大了,這便想進來略事休息,等這雨過了再上路吧。幸好這伙竊賊并不偷自己的西瓜,可能是些江洋大盜來著吧,不然的話,面對自己的西瓜,怎么全然不動心呢,難道嫌自己的西瓜不夠好?
小工本來仗著韓兒會些三腳貓的工夫,起初想對這伙人大打出手,至少也應該罵罵娘出出氣,可是在聽聞韓兒在呂鎮受了胯下之辱后,一時不敢造次了。不然的話,以小工之脾氣,此時還不得與這伙竊賊戰個三百回合?
可是由于韓兒之如此窩囊,簡直丟盡了荒村人們的臉了,一時想靠著他,只怕是不如靠著自己的膝蓋骨來得強些。小工不敢出去了,抑且此時天閃了個雷,小工歷來眼尖,這便看著這些人,除了為首者,悉數面前掛著一張符紙,表情呆滯,毫無生氣,不知到底是何許人也。
小工歷來是孤陋寡聞,一時不知道這些是趕尸的人,前面的人是活人,而跟在他身后的全是些死人。此時經過小工之瓜棚,恰逢下雨了,一時道路泥濘,路不好走,見瓜田里有座小小的棚子,這便湊過來躲躲雨,到了雨止住了再走不遲。
見這么多人進了自己的瓜棚,小工本來想出去的,可是外面正下著雨,出去了也不太好,淋濕了的話,也有可能會死人的。往年陳二伯伯不就是在淋了一陣雨后,這便死了么?
小工此時只好是鉆進了竹榻下面了,不然的話,自己一個人與這么多人較勁,這也不是個事,只好是躲在竹榻下面而已。此時感覺有人躺在竹榻上,不久便在外面的一片之雨聲中漸漸睡去了,尚且可以聞得到這呼呼的劓聲。
而其他之死人,這便站著,筆直地站著,小工甚至可以聞得到那站著的人的腳上的氣味。也不知為何這腳站在自己的面前直是一動也不動的,而且可以無論站多久都不累,一時使小工不知這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久而久之,小工見此人站在自己面前,直是只有十公分之距離,一時看著那人似乎不怎么穿鞋襪,天氣有些寒冷,難道那人不冷么?這便把自己的手摸上去了,可是感覺那人的雙腳已然是一片之寒冷,亦且脈搏亦無,一時知道此不過是具尸體了。
此時小工呆在床下,直是想跑出去,可是外面下這么大的雨,這真的要出去的話,怕也有些不妥。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呆在自己的瓜棚里了。
小工這便悄悄地鉆出去了,輕輕地拉開了屋門,出去之后又輕輕地掩上,這便不顧及這大雨之滂沱,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往自己的屋子跑去。不過跑了不到十米遠,因為過于慌亂,這便甚至摔了一跤,腿摔壞了。
可是,小工依然是不住地往前爬著,千萬不敢再呆在自己的瓜棚里了。此時整個大山上一片之安靜,正在此時,聽到花姑的聲音了,這便在花姑與韓兒之攙扶下,回到了花姑的屋子里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