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緊接著就聽到巴掌拍在翹臀上,左大力哎呦一聲,更加委屈地說:
“知道了,你別拍了,屁股要腫,我錯了還不行嗎?顏老弟,你問吧,嫂子都告訴你。”
“這個,我,我~”
顏卿瞟了一眼鄭潔,發現后者已經不生氣,而是面色古怪地盯著電話屏幕,似乎對剛才啪的一聲非常感興趣。
暗罵一聲老不正經,顏卿問道:
“嫂子,我對您的消息渠道來源不感興趣,您只要告訴我,這消息從哪來的就行。”
“自然資源部地質調查局,五天前他們突然要調取整個冰城的地質情況,我聽說以后,于是就留了一個心眼,叮囑部里的朋友多留心。果然,兩天我們臨出發前,他把優盤交給我,說里面有重要內容,涉及到冰城北部山區,懷疑與目前流傳的高鐵線路有關。”
聽到這,鄭潔和顏卿神色開始變得鄭重,這話肯定不是騙人,也沒有這個必要。
“還要知道什么?我已經把錢撒下去了,只要近期一有關于冰城的消息,立刻就告訴我,可以了嗎彭大少爺。”
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對彭蠡濱說的,顏卿千恩萬謝后,掛斷電話,鄭潔有些意猶未盡,不知道這家法的過程是怎么施展的,他也很好奇。
“市長,您說怎么辦啊,市長?市長?”
啊!
要怪就怪剛才左大力那一聲太特么銷魂,搞得咱們這位大市長想入非非,都年輕過,誰不知道其中滋味。
見鄭潔回過神,顏卿重復一遍問題。
“對啊怎么辦?如果這是報告真的,咱們冰城就算再努力,也斗不過天意。”
顏卿聽后突然靈光一閃,抓住這句話的關鍵點喃喃:
“如果是真的咱們斗不過,那如果是假的?”
“哦?有點意思,說下去!”
整理下思路,顏卿將思維發散,一點點說道:
“市長您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我在冰城從小長大,都沒聽說過北部發生過什么地質災害,就算有,也沒有報告中說的這么大,起碼我沒聽說過。”
“而且您不覺得這太巧了嗎?我剛在京城找好關系,將鐵路重新搶了回來,咱們這里也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溝通,這就橫空出現這么一個變數,正好直擊咱們要害。”
鄭潔面容嚴肅,讓秘書把門關上,小聲說:
“你懷疑市政府里有通風報信的?”
“不是懷疑,是肯定,上次我和您匯報過,這條鐵路不止冰城在爭,北側和咱們一山之隔的邊沿市也在偷偷做著手腳。那位年輕市長您見過吧,京城來的京爺,本事大著呢。別說這次的自然資源部,就是上次的國家發改委,人家都能請得動,絕對是他搞出來的。”
聽說邊沿市那位同僚關系這么硬,鄭潔突然感覺壓力山大,從他每日看新聞的習慣就能看出來,這人有真本事,也是半個投機分子,現在聽說對手背后通著天,瞬間覺得底氣沒那么足。
“小顏啊,實在不行就讓給他們吧,既然咱們冰城北部山區不適合修,就算想盡一切辦法弄回來,將來也會事情不斷,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
顏卿心中無名火頓生,借著酒勁噌地站了起來。
鄭潔還是第一次顏卿如此,不由得被這股凌厲的氣勢震懾,語氣為之一弱。
“你先別激動,先坐下來,我剛才只是一個建議。”
“不行!堅決不能算了!這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怎么可能拱手讓給他人。市長既然覺得不行,那我就去找省里幫忙,我就不信了,我這條冰城的地頭蛇,還斗不過那條京城的過江龍!”
說罷,顏卿就要起身離開。
鄭潔猛然醒悟,眼前這小子可是趙書記的愛將,如果他發了狠,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萬一因為此時自己懦弱的表態,這小子在趙書記面前說幾句歪話,那他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費。
“站住!顏卿!我什么時間說不要鐵路了!剛才我不過是在試探你態度是否堅決,現在看來,你經受住了考驗,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市委市政府永遠是你堅強的后盾,我這就向鐘書記匯報!”
……
在官場上,對于造勢和借勢的理解,顏卿還是太嫩了點。
在他看來非常難得問題,在鐘銘那里只用了一招,就將這件事盤活,而且還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間。
同樣是省委常委,冰城市委書記鐘銘對這條高鐵線路的期盼,其他所有常委加起來都追不上他一半。
原本發現儲量巨大的稀土礦時,鐘銘就有計劃以冰城的名義進行開發。奈何時不待我,國家層面成立了國家稀土公司,調度一切稀土資源,令他的計劃作罷。
現在聽說因為稀土而來的高鐵線路,竟然因為某些“小人”惦記,而一再出現波折,這讓他這個副部級大佬莫名憤怒。
“哼,摘桃子摘到咱們冰城頭上,這個邊巖市膽子還真大,就算省里同意把鐵路修到邊巖,以現在邊巖市的體量,用不了幾年就會被吸干。”
對這個市委書記,顏卿不敢多說什么,自己頂了他秘書的位置,讓他煩心了好一陣子,如果再因為此事看自己不順眼,那量身定制的小鞋可就一雙接著一雙。
別看他是趙春江的人,可縣官不如現管,自己直接歸他領導,就要看人家臉色。
“是啊,書記說的太對了。”
一記拙劣的彩虹屁,以很簡單粗暴地拍了出去,讓久經屁場的鐘銘被嘴里的煙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好?這個觀點哪里好?小顏你說說吧。”
“這個觀點應該出自社科院的經濟大師莫教授,他曾經提出來,交通的便利雖然能促進經濟的發展,但卻會加速人口流失,讓好的地方越來越好,窮的地方越來越窮。正是因為過于驚世駭俗,與主流觀點相悖,所以一直不被大眾接受。”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