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天江離開后沒多久,房雨田氣急敗壞走了進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怎么了房主任,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啊。”
“縣長,我剛才聽說一件事,就是這件事氣的。”
曾經謹小慎微的房雨田,現在也知道當著自己的面生氣,這讓顏卿很是詫異。
“怎么了,氣大傷身,為了工作不值得。”
“唉!您聽后可千萬別生氣啊。”
“和我有關?”
房雨田點頭,顏卿從椅子上坐直身子。
“愿聞其詳。”
從趙國中手中接過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口,然后房雨田一屁股坐在顏卿對面的沙發上,水差點灑了。
“看來您還不知道呢,信訪局那個候金,被市政府調到市自然資源局去了。”
“候金?猴金是誰?我知道雞內金。”
顏卿從來沒聽說過這么一號人物,至于調到哪去,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是我簽字同意的嗎?有什么不對?信訪局最近申請調離的確實有不少,和我打招呼的也有幾個,不記得有這么一號人物。”
“我的大縣長啊,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兩會前,西豐林業局退休職工到信訪局上訪,您說要回爐重造的那個,他就叫候金。”
聽后,顏卿想了起來。那人脫離群眾,官僚主義做派十分嚴重,本著治病救人懲前毖后的原則,不想對他趕盡殺絕,在回爐重造班畢業后,就打算讓他重新上崗。
沒想到那老小子門路挺硬,搖身一變,跑到市里上班了。
“去就去吧,也省的這位候大主任禍害咱們縣的老百姓。”
房雨田萬萬沒料到,顏卿對這件事看的還挺開,心中不免著急。
“他要悄悄地滾,這事也就拉倒。可這王八蛋,在市政府逢人便說您的不是,說您嘴巴沒毛辦事不牢,還造謠您在鐵路項目里中飽私囊,借著出差的由頭,到京城嫖娼,還被京城警方抓了。”
這句話引起了顏卿的警覺,按照道理,這個候金絕對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事,他又是從哪知道的呢。
“他還說什么了?”
房雨田看顏卿總算提起小心,于是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您看,他說這里面被警察帶走的就是您。”
這張照片可有幾年了,顏卿接過來仔細分辨,發現是大鬧華政時,被出警的派出所民警帶走時拍攝的。
“嗯,確實是我,那時的我,還沒有這么胖。”
“什么?還真是您?那那那~還真是因為那啥啊。”
“不是,這里是京城的華政集團,前年秋天,我坐動車去京城看女友,看前女友,準前女友。她的一個舔狗氣不過,找了幾個人要教訓我,結果被我挨個打翻在地。”
“旁邊那幾個女人不是小姐啊。”
顏卿無語,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靠,瞎說什么呢,那幾個是華政集團出來看熱鬧的。你別說,華政集團以前這門口看著還真像酒店。”
房雨田放下心,可隨即又提了起來,他能無條件相信顏卿,但別人呢?
這種花邊新聞本身就是機關單位喜聞樂見的娛樂形式,尤其是縣長這么年輕,又很帥,到現在都不結婚,許多人甚至認為他是個基佬。
“現在怎么辦?照片已經流傳開來,縣里好多人都看過,今早我看他們沒注意,擠進去才發現的這件事,辦公室的小劉悄悄和我說,她早在三天前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您放心,現在縣里的女同志,都相信您的為人。”
顏卿陷入沉思,這是他的個人習慣,每當遇到問題,都習慣閉眼睛想一會兒。
半晌,他睜開眼睛,精光一閃,口中喃喃地說:
“嗯,看來有老朋友出現了,就是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呢?”
房雨田一怔,還當顏卿真的有朋友要來,正捉摸著在哪里安排好,就聽顏卿說:
“斗來斗去,其樂無窮。”
......
下午,顏卿溜達到齊暖陽辦公室門口,秘書迎出門來,小聲說:
“縣長,書記在會見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要不您先回去,完事我親自到您辦公室通知。”
“你給國中打個電話就行。”
“好嘞。”
回到辦公室,顏卿站在窗戶前,沒一會兒,他就看到齊暖陽親自將這位重要客人送到樓下,由于角度原因,沒有看到這位客人的正臉。
“好像在哪見過呢?”
以顏卿的記憶力一時間都沒有想起來,看來時間確實很久遠。趙國中敲門說齊暖陽的秘書說可以去了。
“我知道了,國中,你想辦法弄到樓下那輛大勞的車牌號。”
顏卿放棄回憶,去找齊暖陽。
“書記,在忙啊。”
此時的齊暖陽滿面紅光,看到顏卿來,笑著讓他坐下聊。
“小顏,你真是咱們蘭木縣的福將!”
狗嘴里還能吐出象牙,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把手既然高興,顏卿決定就往高興了聊。
“書記謬贊了,我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不要這么捧。”
“要得,要得。你看自從你來到咱們縣,財政再不會因為錢發愁,機關單位因為工資正常發放,干勁都不一樣,尤其是這幾個大企業,你拉來一個,我拉來兩個,這都是你帶來的福氣。”
媽的,跟我倆擱這凡爾賽呢。
真想給這沒深沉的人一杵子,齊暖陽的目的不是夸顏卿,而是先抬高顏卿,再夸自己,臉皮忒厚。
“啊,呵呵,哈哈,書記這話講的不對,主要是您英明神武,和我關系不大。”
商業互吹結束,進入到了正式話題,顏卿將拿來的名單遞給齊暖陽,說道:
“書記,最近信訪局都是申請調出的,沒有調入,還都能找來各種關系,這面子不給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