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在冰城生活了這么多年,項少波司機開車來到的地方,讓顏卿感到陌生。
“我說領導,您不會真的要殺人滅口吧。”
“你的級別還不夠,差點意思,干掉你沒有任何成就感。”
顏卿汗毛聳立,都說高處不勝寒,看來能登高位的人,都是踩著政敵尸體,一步步踏上去的。
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發現這里別有洞天。別看小樓在外面看起來又破又舊,可里面裝修的真不錯。
跟著項少波走進了一間房間,竟然是一間會客室,在里面坐著一位顏卿的熟人。
“韓書記,您也在這。”
紀委書記韓行看到項少波后面的顏卿,笑著說道:
“項書記竟然真把顏卿帶來了?怎么,這是顏卿又給你惹禍了?”
“可不是,在酒店給我好頓臭罵,韓書記,您看看怎么辦?正處級辱罵正部級,按照黨內紀律處分條例,是不是應該給我記大過處分。”
看顏卿的臉又苦了下來,項少波可算將這口氣出了,于是擺擺手說道:
“算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吧。韓書記,這里可靠嗎?”
“放心吧,這里絕對安全,你說有很重要的事,我才選的這里。”
經過這么兩次驚嚇,顏卿身體里的酒精,已經順著后背的冷汗發散的差不多了,聽到說正事,他趕緊閉上嘴巴。
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大佬開會,帶自己參加是什么意思,顏卿決定今天他就是個啞巴,絕對不發表任何意見。
“你們寧江,最近還真熱鬧,這個月整個京城討論的都是你們。”
原來,事情出在嬴秦突發奇想的這次搞直播上面。
他是不知道這次搞這么個直播造成了多大的影響,觀看人數達到上百萬。
如果不是平臺后期發現,立刻進行了限流等強制控制措施,這個熱度或許會沖上熱搜第一。
評論區褒貶不一,有夸的有罵的,有說好的有陰陽怪氣的,總之說什么的都有,瞬間成了發泄對官場腐敗不滿的宣泄口。
“項書記,您說我們縣紀委現在成了你們討論的焦點了?不至于吧,一個直播而已。”
現在顏卿終于明白,為什么今天要將自己帶過來了。
項少波肯定是想打聽一下縣里基層對這件事的討論,或者說將上級部門的意見向自己反饋,同做自己的嘴,讓縣里和上級達成一致。
項少波不滿地敲敲桌子,提醒顏卿:
“而已?你是不知道,現在中紀委內部對你們搞的這次創新,也有很多種不同意見,想知道嗎?”
“不想,不想不想,要是想處理縣紀委,盡管處理好了,反正天塌了有人頂著。”
項少波氣樂了,合著兩個寧江人不急,他這個京城人著急。
“哎呦?這么說是我多管閑事了?”
韓行對此滿不在乎,省紀委對此倒不甚在意,大不了以后不讓他搞了不就行了,何必如此上綱上線。
再者說了,這嬴秦什么背景,韓行非常清楚,且不說和顏卿生死戰友的關系,就單憑一個孫老的孫女婿這個身份,就不是什么人能亂動的。
于是他說道:
“項書記,這就是你說非常重要的事?”
“不重要?前幾天紀委對直播這件事還褒貶不一,但這幾天似乎風向要變。有領導做了批示,說這是嘩眾取寵,明天的常委會,可能還要討論一下這件事。如果意見達成一致,那對寧江省的通報批評,對你韓書記來說可不好看呀。”
韓行點點頭,表情看起來并不擔心,而是將目光看向旁邊的顏卿。
“小顏啊,你覺得呢?”
“啊?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是無所謂,反正干完這一屆,我也找地方養老,你要是覺得跟你沒關系,那就當我沒說,我又不是蘭木縣的縣長,嬴秦又不是我戰友。”
項少波真的很想拂袖而去,他和韓行私交不錯,上次韓行也無條件配合項少波的行動,本來以為這是一件順水人情,沒想到蘭木線的主官,和寧江省紀委書記,誰都不領情。
“行啊,就當我咸吃蘿卜淡操心吧,我會在常委會上表明立場,至于其他的,你們自求多福吧。”
看項少波有些生氣,韓行呵呵一笑,用手指著顏卿說:
“你小子今天都給項書記氣壞了,還不快賠禮道歉,書記說的是關乎你們蘭木縣,我可提前跟你說,這事你倆要是不擺平,我肯定要拍巴掌。”
見躲不過去了,顏卿只好同意:
“好吧,這事我通知他一聲,讓他自己想辦法解決,簍子是他捅的,憑什么要我出馬。”
“什么意思?”
項少波不解,就聽顏卿直接了當地將電話打到嬴秦那里,一通吆五喝六,最后命令他:
“老五我不管啊,要是讓縣里,讓省里不痛快,韓書記說了,大嘴巴子抽你。”
然后不等他解釋,立刻掛斷電話。
“你這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項書記,嬴秦那老小子的老丈人有個非常牛逼的老丈人,在京城也能說上話,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估摸著明天連會都不用開,這事也就拉倒了。”
......
果然,第二天,風平浪靜,無論是京城,還是冰城,還是蘭木縣。
現在的蘭木縣富得流油,顏卿的地位同樣水漲船高。
不知為何,這幾天的縣委那邊風平浪靜,常委會很久都沒有召開,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運行。
進入到六月份,全省的春播工作全部結束,蘭木縣也不例外。這天,平田鎮黨委書記羅三東和鎮長施小光同時來到顏卿的辦公室門外。
趙國中將這二人請到辦公室,對他們兩人說:
“二位領導聯袂而來,不知道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