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聽到高俅所甚是公允,不由得贊賞地點了點頭。
可他卻不知道,那高俅心里正想著……既然有人在對付燕然,那就不可能只有這點手段!
我得把這里的來龍去脈摸清楚,然后在必要的時候加上一把火,非把燕然燒死不可。
不把他千刀萬剮,不足以為我兒報仇,難消我心頭之恨!
于是宋徽宗心中有數,揮手讓太子和高俅告退下去。
然后宋徽宗想了想,在御書案上寫了一封書帖,讓人捎給燕然。
他在里邊加了一張紙條,告訴燕然聽聞汴京十三行不穩,讓他把手下理順清楚。
由此可見,宋徽宗對燕然是何等信任和喜愛。
這若是皇帝下了圣旨說這件事,那辭再怎么溫和也是申斥。
倒是這么說,既不傷燕然的顏面,又能讓他把這件事解決了。
就在這封書帖,一路送到燕然的燕國公府時。
有關汴京十三行向燕然突然發難的事,也正在朝廷內外瘋傳開來!
……
相國府里。
正好趕上月末,王黼相國的各路弟子門生,都照例來拜望老師。
這里邊吏戶禮兵刑工各部的官員都有,尚書中書門下三省和樞密院的文官,禁軍各部的武將也是絡繹不絕。
如今這些各部主官,把這個月的常例交給老師之后,都在院子里等著拜見。
此刻的王黼卻坐在書房里,閉目仰頭靠在椅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捻動。
王黼的旁邊,秦檜正在低聲匯報……
“照著相爺的吩咐,汴京十三行的南四家,已經開始停止向軍器監輸送軍械。”
“十三行里的另外幾家我也正在接觸,還有三到四家也能穩穩拿捏。”
“這件事,燕然勢必會鬧個灰頭土臉,十三行沒有咱們的命令是不會恢復供貨的,所以這個問題他解決不了。”
“理由是什么?”
說到這里,秦檜有意停了一下,王黼隨即開口問了一句。
“理由是燕然沒有支付貨款,”秦檜笑著說道:
“即便商家是跟朝廷做生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也是天經地義的嗎?”
“可是燕然從兩個月前到現在,就沒有支付過任何一筆貨款。因為咱們壓住了樞密院和兵部,禁止向軍器監撥付兵器款項。”
“所以燕然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個消息是你放出去的?”王黼聽了之后,閉著眼睛笑了笑。
“那些工坊主從你這里知道燕然要倒了,也知道他們絕拿不到貨款,所以才拒不交貨?”
“沒錯,”秦檜笑了笑說道:“什么都瞞不過相爺!”
“這才是第一招,咱們后面的招數也要開始了。”
秦檜繼續說道:“在這之前,學生得到的那張名單里,全都是燕然陣營內心懷二志之人。”
“現在我已經跟他們建立了聯絡,許以高官厚祿,給些蠅頭小利,這些人正在反水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