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高斌忍無可忍,向顧玲提出必須辭退黃姐時,顧玲總是那句:“她就是話多了點,心是好的,干活也麻利,辭了她一時半會兒上哪兒找這么合適的?”
而當他試圖跟母親溝通時,母親反而會勸他:“她也是關心你們,她在你那干了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比外面找的強,你別總挑人家刺。”
有了顧玲和母親這兩座靠山,黃姐更加有恃無恐,行為也越發得寸進尺。
她不再滿足于口頭上的說教,竟然又開始三天兩頭地往樓上跑,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
有時是故意在對方門口潑點臟水,有時是趁對方開門時指桑罵槐地大聲咒罵幾句不要臉的騷狐貍,有時甚至試圖強行闖入對方的房間理論。
那女人本來就被高斌最近借錢的行為搞得心煩意亂,再加上黃姐持續不斷的騷擾,情緒也處在爆發的邊緣。
兩人在樓道里發生過幾次激烈的爭吵和推搡,引得鄰居紛紛側目。
高斌得知后,嚇得魂飛魄散,生怕事情徹底鬧大,一次次地嚴厲警告、甚至威脅黃姐。
但黃姐每次都擺出一副我都是為了這個家的委屈模樣,轉頭又故態復萌。
高斌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個瘋婆子逼瘋了。
開除又開除不掉,管又管不住,她就像個甩不掉的幽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段不堪的婚外情,并且持續地將事態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這天,顧陌又出去游手好閑瞎溜達了,高斌站在樓道里等顧陌。
他西裝筆挺,領帶卻扯得有些松散,眉宇間是難以掩飾的焦躁與疲憊。
黃彩娟像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讓他寢食難安,而顧陌這個拿錢不辦事的無底洞,更是讓他火冒三丈。
他今天必須要讓顧陌為他做點事。
終于,電梯門“叮”一聲打開,顧陌哼著不成調的歌,刷著手機走出來。
他看見高斌,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堆起慣常那種混不吝的笑容。
“喲,姐夫?這么巧,在這兒乘涼呢?”
高斌沒心情跟他繞彎子,直接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顧陌,我們談談,黃姐那件事,你必須給我處理了。”
顧陌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夸張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陡然拔高,在空曠的樓道里甚至帶起了回音:“處理?姐夫你什么意思?你讓我殺人?你瘋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做出驚恐萬狀的表情,仿佛聽到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提議:“殺人是犯法的!要槍斃的!黃姐不就是知道了你出軌那點事兒嗎?要我說,她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那也是為了你好,是想讓你迷途知返,回歸家庭!你干嘛非要這么狠毒,置她于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