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庾念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了太多,都是關于季非執的。
總感覺季非執有種熟悉的感覺,又想不起來。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
庾念心跳加速,緊張地閉眼裝睡。
有人慢慢靠近,腳步很輕。
鼻尖傳來熟悉的味道,清冷像薄荷,是他。
季非執。
她不敢動彈。
他想做什么?
柔軟的床墊明顯地凹陷,即便男人很是小心,但庾念還是察覺到了,他坐在了床旁。
她心跳加速,但仍然紋絲不動。
漆黑的夜里,他似乎沒有察覺她醒著。
庾念盡量讓自已放松,她想看看他究竟想干嘛?
很久,男人都沒有動,只是靜靜坐著。
庾念等得竟有點困了。
高度緊張久了,稍微一放松,就犯困。
季非執坐在她床旁,眼里藏著掩不住的哀傷。
就那么靜靜看著她。
良久,他輕撫上她的眉眼,極盡溫柔,低聲呢喃,“你就那么在意他?”
在意到,哪怕遍體鱗傷,也忘不了他。
托人查庾念最近幾年的消息,終于查到了。
一條條消息,刺痛他的雙目,他的心臟。
痛不欲生。
五年前,蕭呈安婚前三天出軌,庾念婚禮上毀婚,兩人糾纏一年,再次訂婚,婚期前,女人帶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找上門,蕭呈安車禍昏迷,庾念痛哭后,出國四年。
在國外的四年,每一日,她都活在痛苦里,麻木度日。
季非執心尖泣血。
蕭呈安,你怎敢傷我的小蝴蝶至此!?
季非執左拳緊握,有鮮血順著骨縫流下。
他在別墅等了三天,終于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
這三天,任憑她怒吼發脾氣,他也沒出面見她。
但他一直都在。
看到消息那刻,憤怒讓他失了理智,一拳頭打碎了旁邊玻璃。
那是他捧在心尖尖珍愛的人兒,怎容他蕭呈安如此傷害!
他憤怒地想殺人。
情緒平息后,他迫不及待來見她,哪怕已經深夜。
他想擁她入懷,再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庾念再也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倏忽睜開眼。
季非執猝不及防地對上她的雙眸,他很快別開了頭。
但庾念還是清晰看到了他眸里那沉重的痛楚。
庾念伸手,一把抓住流連在自已眉眼間寬厚的大手,“季非執,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稍用力想抽回自已右手,庾念不肯,換成兩只手一起抓住。
他舍不得傷她,任憑她抓著。
場面一時有點怪異,庾念能清楚地聽到自已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她固執地想要回答,“我們見過,對嗎?”
所以,根本沒有什么沒來由的喜歡和偏執,沒有什么一見鐘情,也沒有什么替身白月光梗。
季非執可能,喜歡自已!
意識到這個可能,庾念心跳更為劇烈。
越想越為肯定這個想法。
因為他似乎也認識呈安哥哥。
季非執拗不過她,想了想,開口,“是。”
“什么時候,在哪?”她不記得見過他,像他這么優秀的人,自已怎么可能會忘記。
“大四畢業典禮。”兩人曾不經意間四目相對,她目光望過來那瞬間,他竟心跳得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