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相對安靜些,流淌著舒緩的古典樂。
不少參賽選手向她投來或敬佩和探究目光,但都保持著藝術圈特有的矜持與距離。
單知影取了一杯侍者托盤上的紅酒。她無意融入任何寒暄的圈子,目光掃過人群,落在了不遠處連接著露臺的拱門。
露臺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晚風帶著涼意。她朝那邊走去。
然而,腳步剛靠近露臺入口,幾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高大、氣息冷硬的保鏢便攔住了去路,眼神中帶著警告。
單知影腳步微頓,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越過保鏢看向露臺深處那個背影。
那人身姿挺拔如松,穿著一身華貴的深色禮服,僅僅是背影,就散發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令人無法忽視的尊貴與疏離感。
似乎是察覺到身后的動靜,那人緩緩轉過身。
是相里茴。
她那張美得近乎完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視線落在單知影身上。
她并未開口,只是對著領頭的、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極淡地抬了抬下巴。
“殿下……”管家模樣的男人面露難色,似乎想勸阻,但在相里茴那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下,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他無奈地揮了揮手,保鏢們訓練有素地后退一步,讓開了通道,但警惕的目光依舊鎖定在單知影身上。
露臺的空間瞬間只剩下她們兩人。
相里茴沒有靠近,也沒有寒暄。她從旁邊的桌上取出一個鉑金鑲邊便簽本和一支同樣奢華的鋼筆。
她垂眸,修長的手指在便簽上快速書寫,動作優雅流暢。
寫畢,她撕下那張便簽,并未走近,而是用指尖輕輕一推。
紙上只有一行字,筆鋒遒勁有力,帶著一種內斂的鋒芒。
“很精彩的演奏。”
單知影只是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拈起那張便簽,動作隨意得仿佛只是拾起一片落葉。
“謝謝,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四個字,她咬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近乎直白的試探。
然而,相里茴的臉上依舊平靜,甚至眼底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興味?
她再次拿起那支鋼筆,書寫著什么。
她把便簽再次推到單知影面前,上面寫著四首曲名。
1.《德魯帕協奏曲》
2.《尋途》
3.《paradise》
4.《斯特西第五鋼琴奏鳴曲》
每一首曲子,都是神作。是技巧與情感表達并存,無數鋼琴家窮極一生也難以真正征服的試金石。
單知影的目光掃過這四行字,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冰涼的欄桿。
她微微挑眉,再次看向相里茴,聲音里沒有了之前的刻意試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哦?”她拖長了尾音,帶著一絲了然,“公主殿下這是……直接對我‘明牌’了么?”
這是一封極具挑釁和自信的戰書。
相里茴終于動了。
她緩緩站直身體,月光勾勒她挺拔而充滿壓迫感的輪廓。
她微微俯身,將最后一張紙條夾在指尖,眼神緊緊盯著單知影。
“讓我看到……你的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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