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在她心中形成。
既然如此,她會保證他的安全,在一定范圍內照顧他。
她的母親留下的東西不多,如今看來,“柏溪”也算是母親遺留下的遺物之一。
她將信件仔細收好,放回信封,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這些信件,我先帶走。”
“好。”柏溪應得毫不猶豫,眼神依舊灼熱地停留在她身上,“如果我有任何新的發現,會立馬告訴你。”
他渴望這種聯系,渴望任何能靠近她的理由。
單知影微微頷首,將信封放入口袋中,“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柏溪立刻道。
“不必。”單知影拒絕得干脆,轉身向房門走去。
柏溪站在原地,沒有強求,只是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閉合的門后。
房間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抹冷香,與屬于他的氣息交織,形成一種讓人遐想的氛圍。
他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庭院中,那道纖細的身影獨自走向等候的車輛,直到車燈消失在盡頭。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撫上窗玻璃,仿佛還能感受到她方才存在過的氣息。
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
既然命運讓他們有如此緣分,那么他總有辦法,讓她一步步走進他精心編織的網,最終,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轉身,目光掠過那個書架,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
那些更深的、更不為人知的秘密一面,他會選擇合適的時機,一點點地,展現在她面前。
單家
接連兩天接收的龐雜信息,如同亂麻般纏繞在心頭,讓她難得地感到一絲煩亂。
從柏家離開后,她便直接讓司機開往墓園。
夜色中,她在那里靜立了許久。
從墓園歸來,單知影推開主宅的門,一樓只亮著幾盞昏黃的氛圍燈,光線幽暗,將寬敞的空間襯得愈發空寂。
她踏上回旋樓梯,就在即將轉入二樓廊道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轉角處的陰影里。
是單臨川。
他背靠著墻壁,似乎已等候多時。
走廊的燈未開,只有樓下漫上來的微弱光線,勾勒出他緊繃的身體和周身散發出的低沉氣壓。
他看著她,面色沉郁,那雙總是冷靜理智的眼眸,此刻翻涌著晦暗難明的情緒,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
從他在辦公室里,聽到她接起柏溪那通電話開始,一種莫名的焦躁與不悅便縈繞他心頭。
電話那頭柏溪溫柔繾綣、帶著明顯撩撥之意的嗓音,他隔著距離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刻意。
赤裸裸的勾引,那些欲念沒有任何隱藏。
他不相信以單知影的敏銳,會聽不出那話語底下潛藏的心思。
去聽他的演奏會?不用猜都知道那家伙打得什么主意。
無非是孔雀開屏,竭盡全力展示自已,妄圖吸引她的注意。
單知影和柏溪過去那段像鬧劇的“情侶關系”剛在學院里傳開時,他便知曉,但當時并未放在心上。
那段關系開始得突然,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個聰明人或許是為了音樂盛典大賽造勢,而進行的一場心照不宣的互惠表演,無人會當真。
后來的發展,似乎也印證了他的猜測,兩人在大賽結束后幾乎立刻沒有聯系。
可現在呢?
他親眼在音樂廳外,等到演奏會散場,看著她和柏溪并肩從后門走出,看著她上了柏溪的座駕,朝著柏家莊園的方向。
一種連他自已都未曾深究、或者說不愿承認的怒意,在那瞬間不受控制地蔓延。
而這份怒意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加灼燒著他的理智。
什么事情需要到深夜?
是真的因為那場演奏會對他動了心?
各種猜測讓他心中如坐針氈。
“去哪了?”
他的聲音比平日更加低沉,帶著一絲沙啞,在這寂靜的廊道里,顯得格外具有壓迫感。
單知影上樓的腳步未停,直至與他站在同一級臺階上,才微微側過頭,清冷的目光落在他陰沉的臉上。
她似乎對他的出現和質問并不意外,甚至,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這是在明知故問嗎?”她微微歪頭,眼神仿佛能穿透他故作鎮定的表象,直抵他躁動不安的內心。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挑釁。
這態度無疑火上澆油。
單臨川身體繃得更緊,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在自身的陰影之下。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
他身上的味道強勢地侵入她的感官。
“我只是提醒你,”他幾乎是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間擠出來,帶著壓抑的火氣,“不要因為你混亂的關系,影響單家的聲譽。”
“哦?”單知影笑出了聲,非但沒有后退,反而迎著他的視線,微微抬起了下巴,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
“單家的聲譽?”她重復著這個詞,尾音拖長,帶著玩味的嘲弄。
“讓我想想……有什么,能比單家的次位繼承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卻對自已的‘妹妹’抱有那種齷齪不堪的心思……更影響單家聲譽的呢?”
她的目光掃過他,最后那聲稱呼被她刻意放慢,帶著近乎耳語的曖昧,輕輕吐出,“嗯?臨川……堂哥。”
“哦對,”單知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底掠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戲謔,她看著他驟然僵硬的身體,心中的惡趣味滋長。
“好像某位‘正人君子’……是說過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她刻意放緩了語速,身體微微前傾。
“那么現在……”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輕柔,“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這里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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