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對瑪利喀斯來說,天空城仍然是他關鍵時刻可以躋身立命的故鄉,而野獸祭司古蘭格的身份,也是黑劍這重威震天下的外表之下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內核。
然而另一方面,瑪利喀斯絕大多數時候都不肯踏出野獸神殿半步,并且直到現在都沒有聯系過近在咫尺的自己這是否可以說明,身為死亡盧恩的看守者,瑪利喀斯在行動自主權上其實有著極大的限制?
前世當葛德文在黑刀之夜隕落,“死根”隨著第一位半神的死亡在交界地各處滋生,催生出大量死誕者時,瑪利喀斯一面對此極其焦躁,一面卻又不親自下場,只將收集死根的任務托付給了在外征戰的褪色者,由此已經可以窺見幾分矛盾之處。
“威壓當世的可怖神力,不容有失的命定之死,這兩種危險的組分偏偏還要加上對舊日感情相當看重的‘殘存人性’.作為無上意志的工具人來說,他還是不夠純粹,不夠穩定啊。”
以路西亞對無上意志,或者說那位代表秩序一側的“阿爾法”的了解,工具人最好的特征便是強大、完美,以絕對理性冷靜的神性取代隨時波動不易掌控的人性,正如拉達岡與瑪莉卡、基本主義與黃金樹教義的區別。
那么在暫時找不到替代瑪利喀斯的更優選項的情況下,通過某種枷鎖嚴格限制他的一舉一動,確保死亡盧恩的絕對安全就成為了唯一可行的選擇。
“嘖,要是能把人忽悠回來,命定之死也交出來給我用就好了,或者能拿記憶戰場解析出來一份也行啊”路西亞嘀咕著,最后忍不住一巴掌胡在自己臉上――真特么想屁吃。
記憶戰場的解析能力雖然霸道,但也不是萬能的,復刻一份神皮使徒們的失格版命定之死已經是極限了。
就像他曾經嘗試調用戰場中無窮無盡的精神力構建出瑪莉卡女王那柄石槌,或者宵眼女王的狩獵神o大劍,最后也以失敗告終。
對于這些關系到世界底層運轉邏輯的超格存在,記憶戰場多半是無能為力,至少以他現在的開發程度還不行。
在他腳邊,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的雪莉被清脆的巴掌聲驚醒,迷迷瞪瞪地掃視一圈,發現沒有敵襲后又大心臟地栽倒在地,不出三秒便重新響起了輕輕的鼾聲。
路西亞盯著這只圓滾滾的白狐,臉頰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也不知是臉疼還是胃疼。
深呼一口氣后,他推開車窗,外面的景色已經悄然變換了風格――郁郁蔥蔥的松木林取代了寬廣的沃土平原,星羅棋布的大小城邦也消失不見,荒蕪的曠野上彌漫著一股古老而沉肅的氣息。
馬車正在穿越一處溪水橫流的淺灘,除了潺潺水聲與車輪軋過鵝卵石的響動,路西亞還隱約聽見了幾聲遙遠的龍吟。
龍墓已然遙遙在望。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