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再說話。

就在院長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時，那道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天命之子，又何須你救。”

“他們，自有他們的命數。”

這句話院長聽到過無數次。

從那群從不面世，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前輩口中。

聽了太多了。

他臉上的笑容終于緩緩斂去。

捧著茶盞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透出些許青白。

無神的雙眼依舊朝著天空的方向。

他沉默了片刻，聲音比方才低沉沙啞了許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艱難地擠出來：

“前輩說不能救，說那是他們的命數……”

他頓了頓，嘴角那抹壓抑的抖動化為一絲極淡、又極復雜的笑。

“那當初，你們……又為何要救我？”

“你們既厭惡天命，就該任由我死。”

“畢竟……我也是天命，不是么？”

寧軟是被吵醒的。

玄水城云棲臺的陣法被觸動了。

她自窗口飛出，雙手互抱于胸前，一頭略顯凌亂的長發隨意披散，幾縷發絲還俏皮地翹著。

眉眼間帶著幾分惺忪睡意，明顯是被強行從美夢中拽出來的。

細碎的額發下，那雙總是清亮的眸子此刻微微瞇起，透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她懸于半空，夜風拂動一襲青衫，目光掃向陣法之外，正正與那一群玄水族修士對個正著。

比起寧軟的不耐煩。

在看到她出現的瞬間，他們便齊刷刷露出了驚喜的目光。

有修士更是直接掏出傳音符，激動的朝著另一邊道：

“大宗正！找到寧軟了，她果然在咱們玄水城的云棲臺！”

“擾人清夢，真是該死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