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元子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沸騰的油鍋,讓熊族眾人臉上的囂張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心底蔓延開來的寒意。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在熊德望身后的一個精瘦漢子,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喉嚨里發出一聲干澀的吞咽聲:“大、大長老,真人這話……是說咱們動了這小子,整個熊族都要遭殃?”
這話一出,原本還強撐著氣勢的熊族子弟們徹底亂了陣腳。
有人下意識地看向被圍在中央的林凡,眼神里的兇戾早已被驚恐取代。
有人則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卻再沒了之前擼袖子要動手的狠勁。
“不可能!”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猛地嘶吼出聲,像是在反駁別人,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他就是個送外賣的,要是真有能讓我們熊族忌憚的身份,怎么會屈尊干這種活?”
可這話剛說完,他就對上了i元子平靜卻帶著威嚴的目光,那目光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底氣。
壯漢張了張嘴,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只能悻悻地低下頭,不敢再語。
熊德望的臉色更是精彩,青一陣白一陣,像被人狠狠抽了幾個耳光。
他死死盯著i元子,手指因為用力而深深掐進掌心,卻依舊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實:“道長,你……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再也沒了之前的蠻橫。
要知道,i元子在東洲的地位如同泰山北斗,別說說謊,就連一句戲都從未有過。
可越是這樣,熊德望心里就越慌……
若真人說的是真的,那自己今天何止是踢到了鐵板,簡直是撞上了冰山!
i元子輕輕拂了拂道袍上的褶皺,語氣依舊云淡風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熊大長老,貧道坐鎮七星觀數十載,在東洲立足十幾載,何時說過玩笑話?”
真人的這番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熊族眾人的心上。
“轟!”
原本死寂的空地瞬間炸開了鍋。
只是這一次,熊族的人,沒人再敢辱罵林凡,只剩下壓抑的驚呼和慌亂的議論。
“真人都這么說了,那這小子的身份……”
“難不成他真是什么大人物?可送外賣這事兒怎么解釋?”
“你管那么多!真人還能騙咱們不成?要是真惹了不該惹的人,咱們熊族可真是要承受滅頂之災!”
“……”
熊族眾人已經亂成一鍋粥,一個個誠惶誠恐。
至于熊德望,他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浸濕了黑色唐裝的領口。
熊德望的指節攥得發白,腕間那串被盤得油光锃亮的佛珠,此刻竟被捏出了幾道淺淺的印子。
他能清晰感覺到,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膚上,涼得刺骨。
可熊大長老不敢露半分怯意,只能咬著后槽牙,將胸腔里翻涌的惶恐強壓下去,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發顫:“真人,你不妨明說,這林凡,到底是什么來頭?”
說著,熊德旺死死盯著i元子,像是要從對方平靜的神色里摳出答案。
在場的熊族子弟也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