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的林木十分茂盛,郁郁蔥蔥,蒼翠欲滴。
今夜無月,卻是漫空繁星點點,星光下,河岸邊,一對人影花前樹下相倚而坐。時至盛夏,晚風習習,出奇的寧靜,除了風掠樹梢的沙沙聲,偶有幾聲蟬鳴輕喚,更顯夜之靜寂。
"我們身后五十米處的林木中,隱伏四個幽靈般的殺手。"紫燕依偎在陸隨風的肩上,輕柔地喃喃道。
"聽呼吸聲略顯急促沉重,絕非頂級的金牌殺手,只不過是來轉移我們視線,惑人耳目的送死鬼,今夜真正的主角已在我們的左側二十米的叢林間蟄伏了多時。"陸隨風淡淡地道;"你現在就走過去,招呼無涯他們可以動手了。"
紫燕聞點點頭,淺淺一笑,理了理被晚吹亂的鬢發,立起身形蓮步輕搖地朝幽暗的林木間行去。
紫燕剛離開不久,不遠處的花叢中緩緩探出一個身影,星光幽暗,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面部輪廓,一身勁裝裹身,從挺拔的身軀來看,年齡應該在四十到五十之間,步履行進間輕靈飄浮,似乎并未踩實腳下的草坪便巳邁出了下一步。二十米的距離只在一個呼吸間,便在悄無聲息陸隨風身后的五米處停了下來。
"你還在等什么?"陸隨風仍然靜靜的坐著,望著眼前湍急的河流,淡淡地道,不帶一z煙火氣,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情緒波動。
星光下的人影,欲動的手嘎然而止,眼中掠過一抹愕然之色,隨之輕皺了一下眉;"你竟然早已發現我的存在?"聲音低沉而陰冷,夜寂人靜中聞之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金牌幾號,應該比你的前任強很多!"陸隨風有些答非所問地道,仍未回轉身來。
將背交給一個佰生的不速之客是一件十分愚蠢而危險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嚴重的一種。
彼此相距五米,竟還敢將背對著一個可怕的頂級殺手,也許下一秒便會傾刻變成一具尸體,如此簡單的道理沒人會不知道。知之而無懼,只有三種解釋;一是豬,二是在等死尋死,三是賭對方根本不敢動手,即便動手也取不了他的命,更有可能死的是出手之人。
這是一道選擇題,那人影的面對一個敢將背始終將交給自已人,破天荒的猶豫,最大的破綻同時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
還有一種可能,那便對方明知避無可避,所以故布疑陣,拖延時間,等候同伴的到來。可是事情真如眼前的這般簡單,那自己的前任為何會失敗?又何須自己親自出手?
他此行的使命是取走眼前之人的命,如今近在咫尺,或許只要一伸手便能取其性命。但,事出反常,其間勢必藏著玄機。縱算面對實力高過自己的人,也從未像今夜這般猶豫過。
"你若在遲遲不敢出手,那就回去吧!就權當作此次任務失敗,總好過與你的前任一樣,變成一具尸體。"陸隨風的聲音仍是十分平淡,有若一潭無波之水;"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亂,你在猶豫,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巳掉進了一陷阱,或是前面有個坑在等著你往里跳?"
嘶!人影聞不由深吸了口氣,對方竟然可以這么短的時間內探知人心的變化,這絕非一個普通的平庸之輩可以做到。
在他的殺手生涯中,時至今日還從不失手,皆因其生性謹慎小心,同時也異常敏銳多疑,事前通常都會做足大量的準備工作,包括收集對方的信息情報,踩點,以及預沒行動地點和制定周密的刺殺方案。
根據~主提供的信息和自己觀察的情形而,這次刺殺的對象實力修為深淺不明,表面看上去似乎很普通,但身邊卻時或有深不可測的高手強者伴其左右。他故意安排四個殺手隱伏林木中,便是刻意設的誘餌,意在將其對方身邊之人調離。一切似乎都在撐控之上,對象巳然落單,這絕對是一擊必殺的大好之機。
不過,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太過順利了,順利得有如喝水一般,反倒令其不敢輕易發出致命的一擊,心中還莫明地生出一種危機感,這是一個殺手天生對危險特殊嗅覺。他非旦沒有冒然沖動的出手,全身毛孔驟然擴張開來,面對一個毫無防范的背影做出凝神戒備的狀態。看上去像太過風聲鶴立,疑心生暗鬼。
"你的此行的確做足了功課,還刻意布下誘餌,輕易地調走了我身邊的人。但,你到此刻仍然不敢出手,這絕不是一個頂級殺手該有的風格。倘若我掉轉身來,不知你是否還有信心出手?"陸隨風悠悠嘆道:"若在白天,或許你連半分勝算都沒有,但在夜色下或有一二分勝機。"
殺手通常都掌握了夜之規則,可以瞬間將自身融入幽暗的夜色中,再配合隱匿和猝不及防的襲殺技巧,戰力都會成倍的遞增。
星光下,獵人和獵物詭異的僵持著,彼此雙方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一時還真說不清了。雙方的耐心似乎都很好,都在等侍一個最佳的出手機會,發出致命的雷霆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