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環視,一個個戰陣肅殺,前面是人高的堅盾聳立,后排仙槍如林,再后則是無數張弓搭箭的兵甲,宛如鐵桶一般的將兩萬戰騎團團圍住。
直到此時,虛海狂這才駭然意識到,已方真的是中計了,只是當他反應過來時,陸隨風淡淡的聲音響起;"放箭!"
剎那,萬箭齊發,鋪天蓋地的籠罩著兩萬驚惶失措的戰騎,由于是偷襲,都是輕裝上陣,沒有攜帶任何防御之物,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陣,又是近距離的勁射,殺傷力倍增,天仙之下的將士中者即死非傷。
只在片刻間,已有無數戰騎被射成了刺猬,哀嚎著紛紛倒地不起,先天以下的將士皆無一能幸免。
數輪箭雨過后,還能站著的都是先天之上的將士,只剩下不足萬余,身上都有仙鎧護體才幸免于難,當下皆被驚破了膽,什么襲營,斬首行動早已被拋之腦后,這分明就是對方早已布下的一張網,挖下的一個坑,等著他們乎乎的往里鉆,向下跳。
"沖出去!"當下的虛海狂目眥欲裂的扯著脖子怒吼出聲,只是龍潭虎穴進容易,想要沖出去可就難了。
虛海狂,虛蒼月,帶著數百位擁有羅天上仙修為的仙將,組成一個三角殺陣,宛如一把鋒銳的尖刀,直接破開對方設下的盾墻,渾身浴血的殺出了重圍,緊隨其后的近萬將士卻沒有這種能力,直接是沖一段,倒下一片,等到沖出中軍營,已經不足千之數。
虛海狂等人好不容易突到營寨門前,只要沖出營門才有望逃出生天。殊不知,舉目望去,腦袋頓時"嗡了"一聲,來時空空如也的營寨,此時竟是列滿了兵甲,人數之眾,比之中軍營的伏兵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個個肅殺的戰陣嚴整有序,一字排列開來,層層疊疊的將營門封鎖得嚴絲合縫,滴水不泄,別說是人,就是一只飛禽都插翅難渡。
突在陣前的一人,身穿湛藍鎧甲,盔頂的紅纓隨風揚起,手提銀槍斜指地面,身后整齊的排列著十名金龍衛,每個人散發出的氣勢,都充滿了金仙強者的威壓。
"虛海狂,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再見面了,我就知道那些伏兵只能困住些小蝦小魚,卻難不住你們這些狂虎兇狼,只好親自在此恭候了。"開聲說話之人,正是剛才還在中軍帳的陸隨風,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見到虛海狂率眾突圍而來,陸隨風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距離還有很遠,聲音已傳送了過去。
這次精心布下了一系列的局,其目的就是為了偷襲對方中軍營,斬殺對方主帥。可是到了現在,他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位主帥,此時卻正堵在營門前,直令虛海狂身軀猛地震了一下,心都頓時涼了半截。緊追在后的伏兵固然可怕,但堵在前面的敵軍更怕。
見到陸隨風身后的陣營,至少有四五萬之眾,還有十名金仙級別的金龍衛,再回頭看看身后的將士,僅剩下不足千人,這如何沖殺得出去?
虛海狂想不明白,對方的主力不是正在攻打城南嗎?這大營中怎會藏著這么多人,至少也有十萬之眾。對方的主帥真有這么厲害,竟能看透大哥的連環計謀,布下了這個將計就計的請君入甕之局?
只是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咬了咬牙關,臉上顯出一{猙獰,側頭對虛蒼月,以及一眾仙將喝道:"兄弟們,隨本帥殺出一條血路,沖出去!"說話間,已掄起虎形畫戟率先朝著陸隨風殺奔而去。
陸隨風微瞇著眼,彩色的仙氣從他體內逸散出來罩住全身,同時幽幽地道:"虛海狂,你族中的大長老尚且死在我手里,你認為還會是我的對手嗎?若想繼續活著,只有投降才有一線生機。"
"癡人說夢,虛家只有戰死的仙者!"虛海狂雙眉豎立,怒目園睜的出聲道:"唯戰而已!"
"好難勸該死的鬼,那就讓我成全你的錚錚傲骨吧!"陸隨風大喝一聲;"放箭!"
隨著陸隨風的一聲令下,鋪天蓋地的箭矢遮住了頭頂的夜空,好像頭頂罩上了一面巨大的箭幕,近千敵軍完全暴露在箭陣之下,避無可避。擋得住十支,百支,成千上萬擋得住么?
噗噗噗……無數箭矢破甲之聲響徹,慘呼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只在片刻之間,還能站著的已不足百人,大多都是擁有羅天上仙修為的仙將。一個個拔地騰空而起,沖破箭陣的籠罩,四下飛掠,意欲踏虛逃逸而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