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虛海狂怒罵一聲,掄戟便將那名仙將劈成了兩截,意欲威懾一眾臨陣投降的將士。只是這一夜已看到了太多的死亡,身邊有太多的兄弟同伴倒下,所有人都麻木,臉上一表情變化,甚至連恐懼都看不到。
"算了,別浪費體力了!"虛蒼月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哀嘆道"你看這陣仗,還殺得出去么?"
虛海狂聞,冷靜了下來,舉起的戰戟緩緩的放下,環視四周,前后左右,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敵軍,里三層,外三層的將他們圍在其中,想要殺出去就是癡人說夢。
"你二人還在等什么?"陸隨風帶著十名金龍衛從陣營中走出來,冷目如電的望著兩人,沉聲道"同樣給你二人三息時間,拒降者,死!"
"呵呵……哈哈……"虛海狂笑了,先是輕笑,繼而仰面狂笑,突然收聲,充滿血的眼睛怒瞪向陸隨風,滿是不屑地出聲道"虛家只有戰死的鬼雄,有茍且偷生的鼠輩。你我都是一軍主帥,可敢堂堂正正的生死一戰?"
"呵呵!"陸隨風也笑了,非旦有出戰,還將護體仙鎧散了,搖搖頭道"這并非生死擂臺,而是戰場。縱有萬人敵之威,也不過是匹夫而已。區區一個四肢發達之輩,那里值得我親自出手。"
說完這番話,不再理目眥欲裂的虛海狂,將目光移向虛蒼月,語音冰冷的道"不知你是否也有這樣的風骨,與他一起做虛家的鬼雄?"
"這……"虛蒼月目光閃爍,猶豫著有立刻回答。他雖是虛家之人,卻在八十年前便被派到了這荒涼之地,相當于被放逐了,心里對虛家有怨恨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如今的修為已到了金仙后期,再潛修過數百年,便能飛升中仙界,那里會不惜命,去做虛家可笑的鬼雄。
就在猶豫的剎那,陸隨風已抬起手臂,大喝一聲;"準備放箭,送他們上路!"
如果換作全盛時期,自然不懼這些箭矢,而當下的他只是一只被困平陽的病虎,不僅神魂受損,仙力幾欲耗盡,甚至連護體仙鎧都凝聚不起來。如果真被亂箭齊發,絕對會被射成刺猬。
"等等!我愿棄暗投明!"虛蒼月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在生命攸關之際,什么仙者的傲骨,尊嚴,所謂的家族忠誠,都如浮云,能夠繼續活下去,追求更高的仙道才是王道。
陸隨風放下手臂,嘴角勾勒出一個玩味的弧度,悠悠地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在最后關頭迷途知返,果然沒讓我失望多了,比一根筋的虛無狂知進退,識時務多了。"
這話不知是褒獎還是譏諷,虛蒼月漲紅著臉,眼角余光瞥了瞥身旁的虛海狂,見到后者正用殺人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牙關咬得咯咯響,手指關節都發出咔咔的脆響。
虛蒼月心頭一顫,垂下目光,心虛的不敢看向對方,臨陣倒戈畢竟是一件令人不恥的事,說是貪生怕死也不為過。那些所謂的迷途知返,識時務為俊杰的話,都是可笑的遮差布而已。
陸隨風撇了撇嘴,淡笑道"你好歹也是虛家的謫系弟子,憑一句輕飄飄的話,如何能取信于人?至少也得做點什么,來證明你棄暗投明的決心吧!"
"你在懷疑我的誠意?想要如何證明?"虛蒼月聞皺了皺眉道,他當下的確只是想擺脫眼前的困境危局,錯過當下便會徹底玩消失,不會再卷入這種權利的紛爭。
"簡單!"陸隨風指了指他身邊的虛海狂,冷冷的說道"殺了他,來證明你的決心!"
"什么?"虛蒼月全身一顫,艱難的吞咽一下,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怨毒的看了陸隨風一眼;這頭名狀也太狠了,居然讓自己去斬殺叔輩的虛無狂,簡直是將自己推向人神共憤的境地。可是,有選擇嗎?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