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黑暗中搏殺的兩人來說,失去了視覺的輔助,唯一能夠幫助他們判斷,變招的,便只有劍鋒交擊的感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跟上對方的節奏,乃至于戰勝對方,就必須通過瞬間交鋒的空隙,來判斷對方的劍勢。
寂滅的黑暗中,唯有劍氣的呼嘯,以及不斷響徹的金屬撞擊聲。兩人的每一次出手,就是一次試探的過程,拼的就是誰對劍道的把握更為純粹,更為敏銳。
雙方出劍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越發的流暢,黑暗收斂了劍光,也就失去了所有華麗的表象,甚至根本就察覺不到彼此存在的位置。可偏偏,這才是真正最華麗的劍道爭鋒。
一縷縷鮮血從彼此的鎧甲中滲透出來,皆是以傷換傷,沒誰能占到便宜,然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又似乎還是有差別的。
“能在本尊的虛空禁錮中有如此表現,已足以笑傲整個東域仙界了。不過,如果僅是這樣,仍勉不了敗亡的命運。”紫云峰主陰冷的聲音在虛無的黑暗中飄響,淡漠中卻是充滿了無盡的自信和孤傲。
而這份自信和孤傲卻并無半分勉強,雖然看似是持平的局面。但從表面看來,勝利的天平卻已經在悄然朝著他的方向偏轉了,至少目前的紫云峰主是這樣認為的。
在如此的黑暗中搏殺交鋒,如果換了其他人,哪怕是無畏死拼,縱算能夠憑借強悍的意志,支撐到最后的一刻,結果也不會有多少勝算。
更何況此刻所面對的是一個曾經的殺手王者,并且還是在他制造的虛空禁錮中戰斗,實在是一件可悲而毫無贏面的事情。
所謂劍心如已心,殺手的劍,冷酷,兇厲,沒在任何觀賞性的花哨虛招,劍劍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就算以傷換對方的命,也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和滯凝,只要他還活著,手中的劍就不會停滯,因為他本就是來殺人,來取人性命的。
"如果你有絕對的把握擊敗我,乃致我于死地,還需要說這許多話嗎?盡管是在你制造的虛空禁錮中戰斗,但我仍有著與你相同的能力。我這樣說,你相信嗎?"陸隨風的語調中沒有絲毫的不安,顯得尤為的平靜,似乎只是在訴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有參雜絲毫多余的情緒。
不可否認,彼此經過了一番險象環生的簧保攪蘇庵志車兀蘼凼撬故嵌苑蕉疾豢贍芩禱眩蛭鋇較衷冢湔季x松戲紓慈允塹檬撇患Φ木置妗
紫云峰主聞,心神猛然地往一沉。他開口,只不過是想擾亂打擊對方的信心,讓其露出破綻來。卻不料,反而因為這一句話,受到影響的反到是自己的信心。讓他疑惑的是對方為什么要告訴自己這些,本可以當作底牌,給自己猝不及防的致命一擊。
雖不知對方在這種極端被動的情形下,究竟憑什么敢有這份自信?但卻隱約能夠感覺到,這絕對不是謊。對方口吻與他相同,同樣充滿了自信,甚而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樣的自信,自然也不會是無所由來。
陸隨風并沒有進一步想解釋的意思,只是在下一瞬間,變幻了劍勢。僅僅是幾個吐息之間,紫云峰主便頓時感覺到壓力倍增,隱約已經有一種無法控制劍勢的感覺,原本勢均力敵的情況,在剎那之間發生了逆轉。
無論紫云峰主在寂滅的黑暗中如何出劍,怎么變招換式,用盡一切詭異刁鉆的手段,陸隨風的劍似乎都精準無比的打亂他出劍的節奏,就好像他整個人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對方面前一般,根本沒有絲毫可以掩飾的地方。
一剎那間,他就明白了對方這種自信的來源。自己的心思劍勢,像是真的已經完全被對方完全看穿了,甚而包括自己的動機和意圖,似乎都在對方的預判中,像是提前在那里等著自己主動撞上去挨劍。
這一發現,讓紫云峰主立即改變戰斗方式,不再按照套路,不加思索的隨意變幻出劍,甚至是之前根本就沒有施展過的劍招。
然而,詭異的是,即便是這完全陌生,而完全毫無規律的劍招,似乎也完全在對方的預知和控制之下,根本沒能帶起半點波瀾。
劍道的致高境界便是無招,一切形成了固定套路的劍招,即便再精妙,也總有被看穿的的時候,都有破綻所在,無論如何隨心所欲的變換招式,都依然無法擺脫那種烙印在骨子里的熟悉劍套。
紫云峰主在劍道上本就算不上最精妙,卻最詭異致命,常常出現在不可思議的角度,都是令人無法回防的死角,可謂是最有效率的殺人劍道,令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