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層油脂，維持著它們頭頂上的燭火不滅。
只是在燭火的映照下，那些怪物的頭顱，看起來異常的猙獰恐怖。
即便是見慣了大陣仗的凌峰，都覺得有些脊背發涼。
這些怪物，竟然長得比放逐之地的無明怨煞還要惡心幾分。
“傳聞在祖龍誕生之前，軒轅氏掌九泉之力，護佑萬物生靈。其中一口靈泉，名曰毒瘴，落入此泉的生靈，便會化作潭中惡煞，變成類似這種形態的怪物。”
凌淵的聲音傳來，凌峰連忙回頭看了凌淵一眼，關切問道：“凌淵兄，方才看你吐了不少血，沒事吧？”
“無妨。”
凌淵搖了搖頭，擦去嘴角的血漬，這才繼續道：“毒瘴神泉轉化的惡煞，死后頭部會凝練出一種特殊的尸油，用這種尸油點燃的燭火，只要空氣稍有流動，便會自動燃起，待到風息之后，又會自己熄滅。”
“這倒是挺神奇的！”
凌峰眨了眨眼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脫口問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天……咳咳，北荒八部的天啟之路，其實也和傳說中的那位軒轅大神有關了？”
凌淵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凌峰一眼，這才開口道：“諸天萬族，信仰的所有圖騰，所有圣者，神明，無不是源自于軒轅圣祖，凌風兄，你的這個問題，倒是有些奇怪啊！”
“呵呵……”
凌峰撓了撓后腦勺，干笑道：“一時嘴快了，我其實只是想說，沒想到這些點燈的尸體，居然和毒瘴神泉有關系，還是凌淵兄你見多識廣。”
“毒瘴神泉雖然能夠將生靈萬物變成怪物，但如果仙域還有毒瘴的守護，那么魔族也無法入侵仙域。”
凌淵輕嘆一聲，緩緩又道：“只可惜，九泉枯竭，軒轅氏也消失于世間，十大祖龍雖強，卻無法完全鎮壓三千魔族始祖。”
凌峰抬手摸了摸鼻梁，其實并不是祖龍不夠強，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天神族覬覦祖龍的力量，所以才挑起了魔族和仙域的大戰。
甚至在背后暗中改造魔族的體質，否則，恐怕也不會一下子誕生出三千始祖那么夸張。
事實上，要不是在第一批抵達仙域世界的那些“火種”內部，發生了沖突，恐怕那些天神族，已經成功捕獲了十大祖龍。
而整個仙域世界，恐怕也會和那些被天神根須抽干了星核本源的星域位面一樣，變成沒有任何生命的死亡之地。
“如今，連十大祖龍盡數消失，天執的天無祖師也已坐化，也不知還有何人，能夠守護仙域？”
凌淵搖了搖頭，旋即握緊拳頭，他看似是反問，實則是將守護仙域的重擔，視作己任。
“所以，我們更需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壯大力量。或許，凌淵兄你將來就能成為拯救仙域世界的英雄呢！”
凌峰淡淡一笑，凝目看向了凌淵。
“呵呵……”
凌淵搖頭笑笑，“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我從未想過，只希望后世的孩子們，不用再和我們一樣，一出生就隨時面臨著村落被滅，族人被屠戮的命運。走吧！”
凌淵的目光看向前方，朝著那些無數怪物的頭顱燃起燭火的通道，大步走去。
凌峰和凌翼，對視一眼，也趕忙跟了上去。
終于進入了天道一族無比神秘的天啟之路，前方到底會遇上什么，凌峰心中，隱隱還有些激動和期待。
就在此時，凌淵忽然回頭看了凌峰一眼，仔細打量了片刻，這才開口道：“凌風兄，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那么一點兒不同了？”
“額……”凌峰微微一愣，自己之前帶著破霜魔骨去找飲天泉的時候，順便找機會換回了自己的本尊，然后易容成了凌風的模樣。難道，這么細小的差別，居然瞞不過凌淵的眼睛？
按理說，不應該啊！
凌淵雖然號稱是天道始祖，但現在的凌淵還并沒有覺醒出天道血脈，眼睛有這么刁鉆么？
就在凌峰不知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卻見凌淵淡淡一笑，“只是覺得你的眼神，比之前更銳利了些，好像還有那么一點天目圣者的感覺。”
“呵……呵呵……”
凌峰干笑幾聲，之前是凌風的眼睛，現在是我凌峰的眼睛，正兒八經的天子之眼，差距肯定是有的。
只是沒想到，凌淵的觀察，竟然如此細致入微！
“看來，你才是最有機會得到天目圣者眷顧的天驕啊！”
凌淵重重拍了拍凌峰的肩膀，“凌風兄，還記得之前的約定么？黑石試煉的時候，你有意讓我，這一次，可別再刻意相讓了！”
“額……呵呵……”
凌峰這才長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檔子事啊，還以為的身份被凌淵給看破了呢。
“凌淵兄說笑了，誰能獲得圣者大人的賜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哪輪得到我來讓與不讓……”
“那倒也是……”
凌淵搖頭笑笑，“走吧，前面不知道還有怎樣的危機和考驗在等待著我們呢。”
“只希望我不會再拖你們的后腿就好！”
凌淵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有一絲的沮喪，畢竟，這一路走來，他就是再天真，也能意識到自己和凌淵他們的差距。
“這是什么話，若不是我們的合力，哪能成功找到天啟之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咱們三個，誰也不能少！”
說著，凌淵忽然一拍腦門，旋即取出了之前圣祭交給他的玉盒。
“差點都忘了，這玉盒里面，是天啟之路內部的地圖啊！”
凌淵臉上掛起一抹笑意，“有了這地圖，咱們至少不用和之前一樣，跟無頭蒼蠅似的亂闖了！”
凌峰目光亦是一凝，凌淵手中的是太古時代的“草圖”，而自己手里的那份，那可是經過了歷代先祖們補充的詳細全圖啊！
另外，當初凌弱水交給自己一枚晶石，說是開啟天啟之路的鑰匙。
但現在，自己已經在天啟之路內部了，但卻并未用到那枚晶石。
難道說，這晶石，還另有其他用處么？
凌峰深吸一口氣，腦海中回想著那玄策少主交到自己手中的詳細地圖的具體細節。
忽地，凌峰眼前一亮，之前在地圖之中看到一個標記著深紅色圓圈的地點，看起來像是一個血印。
凌峰之前以為那是天啟之路的入口所在。
但現在他知道，玉盒里面的地圖，其實是天啟之路內部的地圖。
也就是說，那個血印標記的位置，或許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地！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