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兩道身影同時突破瘴氣，飛射而出，緊接著，兩人的身影迅速重合，雙腳互相借力一點，又驟然間分開。
宛如浮光掠影一般，沖向了下一頭巨煞。
他們的身影每重合一次，便會有一頭巨煞倒下，接著，如法炮制。
短短不到三十息的時間內，所有巨煞全部失去了行動能力，而它們體內爆發的瘴氣，也幾乎已經充斥著平臺的每一處角落。
“凌翼兄，快過來！”
凌淵朝著凌翼大吼出聲。
站在平臺邊緣處的凌翼，雖然有凌峰的丹藥暫時壓制瘴氣，但此刻已然感覺呼吸變得無比困難。
毒瘴神泉爆發的瘴氣，已經開始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他一咬牙，只能硬著頭皮瘋狂沖向了中心祭壇。
凌峰和凌淵已經替他解決了所有的障礙，他只需要沖破瘴氣籠罩的區域，便能夠抵達中心處的祭壇，與凌峰二人匯合。
然而，才只是沖到了半程，他就徹底脫力倒下，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而在凌峰和凌淵的視角中，凌翼倒下的一瞬間，身下的地面竟然變成了一汪血水，自血水之中，驟然間延伸出一條粗壯的觸手，竟是將凌翼整個人拖拽了下去。
眨眼功夫，凌翼便消失不見，連氣息都不復存在了。
“凌翼兄！”
凌峰和凌淵同時驚呼出聲，只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凌淵立刻展開身法，便要飛身沖入瘴氣之中，援救凌翼，卻被凌峰死死拉住。
“凌風兄，我們三人一起來的，就要一起離開。無論如何，我絕不會拋下凌翼，你不要攔我！”
凌淵握緊十方天誅，長戟一蕩，已然卷起一陣狂暴的罡風，將前方彌漫的瘴氣，生生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接著便要沖回去找凌翼。
“凌淵兄，你冷靜一些！”
凌峰卻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沉聲道：“凌淵兄，就這樣沖回去根本毫無意義，你難道還沒有發現么？整個祭壇其實都和那血泉是一體的，凌翼已經被血泉給吞噬了，我可以肯定，他已經不在這座平臺上了！如果我們能查清楚那祭壇和血泉到底是什么情況，或許還有機會，能夠救出凌翼兄！如果連我們都被血泉吞噬，那就徹底陷入被動了！”
凌淵深深看了凌峰一眼，回頭又瞥見那滾滾瘴氣洶涌襲來，只能死死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頭腦也冷靜了幾分。
凌風說得對，如果連他們都被瘴氣吞沒，那么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出凌翼了。
“凌風兄，是我魯莽了！”
凌淵搖頭苦笑一聲，“你說得對，我不該如此沖動。”
“沖動，也是因為擔心同伴。說實話，能夠成為凌淵兄的同伴，何嘗又不是一樁幸事。”
凌峰深深看了凌淵一眼，北荒八部雖說源出一脈，但凌峰和凌翼之間，可能在這次黑石試煉之前，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甚至彼此之間，還存在著一定的競爭關系。
但凌淵卻仍然能夠將其視作伙伴，不拋棄，不放棄。
他能夠成為天道一族的始祖，或許并不單純只是因為他強大的天賦和實力，也和他這種強烈的人格魅力是分割不開的。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凝聚人心，讓人愿意豁出性命，誓死追隨。
凌淵搖頭笑笑，眸中又閃過一絲凝重之色，死死盯住了平臺中心的那座祭壇，沉聲道：“事不宜遲，先過去看看再說！”
凌峰微微點頭，兩人同時展開身法，飛身沖向了平臺的中心處。
兩人速度皆是快如閃電，瞬息之間，就已經來到了血泉的外圍。
抬頭望去，只見祭壇之上刻滿了復雜的銘文與圖騰，這些古老的印記在微弱的光芒下若隱若現，透露出一種古老而強大的氣息。
而在祭壇的正下方，一座幽深的血泉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隨著兩人的靠近，血泉似乎開始沸騰起來。
更加精純恐怖的瘴氣，自血泉之中逸散開來。
饒是凌峰，也開始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
他煉制的避毒丹，已經開始失效了。
凌峰和凌淵對視一眼，同時張開護體罡氣，然而，那毒瘴神泉的瘴氣，卻竟然能夠穿透法力凝聚的罡氣屏障。
雖然能夠有延緩一些，但效果卻相當有限。
凌峰的混沌之體還好，不過凌淵看起來就稍有些吃力了。
“這座血泉，不會就是毒瘴神泉吧？”
凌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之前也曾接觸過春滋，熱海，寒髓，無垢……等不少天之九泉。
他感受過屬于九泉的力量，但從沒有任何一個，給他如此直觀，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當然，他之前遇到的，基本上都只是蘊含著一絲九泉靈力，就已經是無比逆天的神物。
而如今這口血泉，卻給凌峰一種，好似就是傳說中的天之九泉的泉眼的感覺。
“不可能。”
凌淵搖了搖頭，“天之九泉早已經干涸，這血泉雖然蘊含著毒瘴的靈力，但肯定不是毒瘴神泉。”
“若只是蘊含幾滴毒瘴神泉的泉水，那這血泉的壓迫感，未免過于恐怖了吧？”
凌峰喃喃自語，目光緊緊盯著那血泉，試圖從中看出些端倪。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突然響起，整個祭壇開始震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從沉睡中蘇醒。
凌峰與凌淵心中一凜，同時感受到一種源自于靈魂深處的顫栗感。
頃刻間，就見血泉之下，一道暗紅色的光芒猛然沖天而起，緊接著，那血芒化作一道扭曲的身影，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吼！――”
伴隨著這一聲恐怖無比的咆哮，一道血光炸開，凌峰和凌翼，同時震飛出去。
“噗！”
“噗！”
兩人皆是氣血激蕩，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而隨著血光消散，就見一頭渾身纏繞著濃郁的瘴氣與血腥之氣的怪物，屹立于血泉之中。
渾身潰爛的皮膚，兀自還流淌著深紅色的血水與腥臭的膿液，滴滴答答，不斷滴落在血泉之中，發出滋滋腐蝕的聲音。
凌峰和凌翼頓感頭皮發麻，自從進入天啟之路以來，看到的那些怪物，一個比一個更加猙獰恐怖，完全不像是這個世界應該存在的生靈。
“這又是什么怪物？”
凌峰眼皮狂跳，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就算自己完全不隱藏實力，爆發出破碎六重的全部力量，恐怕也未必能夠解決這頭怪物。
那么，之前的那些開啟天啟之路的北荒八部的天驕，又如何能夠活著離開，并且還得到天目圣者的賜福？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天啟之路也出現了異常，以至于難度驟然激增？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凌淵和凌翼他們？
“我也不清楚。”
凌淵緊緊握住手中的十方天誅，沉聲道：“只怕是毒瘴神泉的瘴氣，凝聚而成的一種特殊瘴獸吧，比起普通的惡煞，必定更加棘手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