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了會客室中,臉上的表情都相當嚴肅。
雖然依舊沒有證據能證明小梓所說內容的真實性,但不管是花子、櫻子還是老師都愿意相信小梓說的話。
如果按照小梓說的一切屬實的角度來判斷的話,那么小梓選擇擺脫阿里烏斯派系的時間點要遠遠早于被老師說動或者是選擇保護渚的時間點。
那不得不說――小梓原來是阿里烏斯的,但是執行的時候執行成圣三一人了,這下可是明明白白的榮譽圣三一人了。
“根據美彌團長那里透露的消息,圣婭同學的外傷應該很早就已經恢復了,爆炸對光環造成的損傷也在可接受范圍內,但不知為何圣婭同學一直沒有醒來。”
“那可真算得上是睡美人了。”老師聳聳肩,其實圣婭早就醒了,自己已經和圣婭有過會面了,但大概率是處于保密工作的原因,有關于圣婭的具體信息依舊撲朔迷離。
當然也有不能排除是圣婭拉著自己進入了某個清醒夢的情況。
畢竟圣婭的夢似乎有某種超凡的能力,而自己的門也疑似有連接上其他世界的能力。
說起超凡能力,老師意識到自己似乎只對基沃托斯人的光環表示過羨慕和感嘆,卻很少對光環的存在提出過任何疑問。
存在即合理――指的是,事物存在就有支撐其存在的理由。
但自己是生活在一個正常且清醒的世界中的,對于這種明顯的超自然存在居然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產生任何好奇的情緒。
甚至對于光環的研究,各個學校的研究部門在項目的進度上甚至大大的落后于數秘術這群奇形怪狀的神秘學家。
雖然這群人看起來也個頂個的屬于是神秘學范疇中的怪胎,但他們進行的研究可是實打實的非常有趣――感覺有空的話必須要拜訪一下這群人了。
哦,還有那個喜歡搞事的“夫人”也混在他們當中是吧,這樣的話就可以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換句話說,其實你不知道真正下達襲擊命令的人是和阿里烏斯合作的未花同學,對嗎?”花子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起來正在思考某些問題,“不過這也沒什么好問的,未花即便是和阿里烏斯合作也不影響她應當在指揮鏈的上游,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出位于指揮鏈下游的小梓能知道幕后的真正指揮官是誰。”
也就是說,小梓的行為,前后兩次,實際上都是為了保護茶會的學生,主觀上沒有行兇的意思,客觀上雖然造成了損害,但是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
小梓身為阿里烏斯學生,人員自身特征明確;小梓原本是來執行刺殺任務的,有明確的目標并且對目標實施了行動,刺殺行為可能會造成危害結果、并且已經造成了危害結果。對小梓的行為性質可以簡單的舉個例子。
故意殺人罪的行為對象是“人”,而不是具體哪個人。人的姓名、身份等要素不是故意殺人罪的客觀構成要件要素。因此,人的姓名、身份等要素不是故意的認識內容。要具有故意殺人罪的故意,只要求認識到“人”即可,不要求認識到具體哪個人。
所謂客觀決定主觀,如果茶會嚴查下來的話,小梓多少要算個故意殺人未遂的處罰。
不過還好到最后沒有出人命,要不然即便是老師都很難處理這種問題,畢竟老師不是法學教授――如果自己能把卡爾?施密特這樣的人招攬到基沃托斯就好了。
狠狠的批判自由散漫的作風,然后將所有權力攬到老師的手中,做種事情還有法學家給自己背書,法戈頓時間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做這種白日夢。
雖然用掌握權力者決定正確與否替代道德上的審判聽起來好像有點太不得民心了,但也有人覺得人不應該掌握道德。
基沃托斯或許不應該是一個供學生們上課學習生活的巨型城市――而應當是一個巨大的生物有機體,是帶有目的、理性、和利益訴求的。這便是聯邦學生會對基沃托斯的看法,也是各大學校對她們自治區的看法。
老師認為這是不對的,即便是法戈在了解到了這些學校運轉的方方面面和它造成的種種惡果之后,也感到陣陣無力。
按照這些學生的看法,在看到一個學生的身份之前,先看到的部分是對方是敵是友,而學校的學生會不管多么過分,也都是“友”的一部分,因此只要將本來存在的內部問題依靠身份辨認的方式轉移到外部去,就能同時實現對外的團結和對內的穩定。
從這個角度出發,而不是從事實的角度出發――準確的說,是從學院政治的角度出發,小梓必須從重處罰才能繼續維持學校中的團結。
將小梓的身份劃為“敵人”,然后對“敵人”這個寬泛的標簽進行批判和懲罰,滿足學校對內對外的同一性。內部的同一性是排除了作為異質的小梓,對外則是排除了作為異質的“敵人”。
而這原本是野蠻和殘忍的手段,依靠學生們群情激憤的控訴,茶會執行了學生們的要求――這也就是茶會的代表性。借由學生的聲音,落實茶會的意志,這種由學生聲音作為掩護的茶會的意志,最終還是能超越校規,擁有最高和最后的決斷權力。
只要控制好這兩件武器,不管是誰都可以解決,不管是什么問題都可以解決。
換句話說,如果茶會想的話,老師也可以立刻被排除出去――只是法戈懷疑茶會的實際能力還不足以支撐她們做這種事情。
對于掌權者來說這個系統肯定是個好東西,可以讓學生假裝學校是屬于自己的,也能讓自己的權力超越校規的桎梏――因為自己可是代表的學生的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