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人嘴唇劇烈地哆嗦著,仿佛有千萬語堵在喉嚨口,讓他喘不過氣。
他猛地伸出那雙布滿老繭和青筋、此刻卻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的手,死死抓住了江昭寧的胳膊!
那力道之大,帶著一種溺水者抓住浮木的絕望和瘋狂,指甲幾乎要嵌進江昭寧的手里。
書記......書記啊......老人泣不成聲。
他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的咸腥,斷斷續續地,卻又帶著一股傾瀉而出的悲憤,開始了他的控訴:是蔣文光......是那個挨千刀的蔣文光指使人干的啊!
他嘴唇哆嗦得不成樣子,喉頭咯咯作響,手指緊緊摳進冰冷的瓦礫泥土之中:我們......我們家在這塊老地界住了......住了快三代人了啊!
老人的渾濁目光投向那塌掉一半的祖屋舊址,聲音猛地拔高,帶著刀鋒刮過骨頭的尖銳。
政府要征地,我們也答應。
可是蔣文光說,要我們先去投親靠友,補償款及新居要等。
什么時間有,不定!
我們就這一間房子,沒有親戚,往哪去
而且,我老婆子身體又不好,天天還要熬中藥,那味兒難聞,誰能忍受,誰愿意收留啊
可是他們不聽,蠻橫無理。
三天前,他們......黑壓壓一群人,手里拿著......拿著鐵棍、鋼管!
我們......我們老兩口就守著這點祖屋......沒簽字......沒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