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輪到自己的時候,他瞠目結舌,阿力把一個棗子放在了他的手中,讓他放到自己的肩膀處。
季末覺得信德王一定是故意的。
突然覺得蘋果好像也不是那么小了。
如果沒有點膽色的人,恐怕現在都要尿褲子了吧。
他欲哭無淚的將棗子擱置在了自己厚實的肩膀上,身體有些打顫,可一晃動棗子就會掉落,那他就會更慘。
說不定到時候給他放一粒芝麻。
信德王已經舉起了那把新得到的弩弓,拿在手中的觸感極好,他的丹鳳眼瞇了瞇,不帶絲毫猶豫的將箭射了出去。
季未頭頂上的蘋果被箭矢打落,掉落在地的時候,箭已經穿過了整個蘋果,被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眾人一片歡呼,拍著手大叫好。
有一些竟然變成了信德王的迷弟,嘴里喊著響亮的口號,“信德王威武,信德王威武……”
季未也傻兮兮的拍著手,好像剛才被人當做靶子是一種榮幸,他看向身邊的哥哥給他打氣,“哥哥加油,我已經是大英雄了。”
季末抬手撫額,此刻很想換個弟弟,這個傻弟弟誰要就領回家去吧!
“現在輪到你了哦,”信德王嘴角含笑,說“哦”的時候,還有一種輕松愉快的漫不經心,很有一種欠扁的感覺。
季末吞了吞口水,有一種山雨欲來,泰山壓頂的沉重感。
看到信德王舉起了弓弩,箭頭直對準了他,卻沒有像剛才一樣輕易射出,而是左右搖擺,似乎想看看到底射到他的哪里好。
季末覺得這幾秒鐘如度日如年,腦袋里有一根弦緊緊繃著,既想舉手投降,又希望那支箭快點結束,不要讓他再這么提心吊膽。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呵”聲,明顯的輕謾與嘲笑,然后信德王開口說道,“只射一支也太沒意思了,不如三箭齊發吧。”
場內頓時安靜如雞,有些人在可憐季末將死的命運,有些人在等待信德王那驚人的箭術,還有一些人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只當做是看客。
阿力又取來了兩支箭,信德王卻向季未招了招手,“你剛才的表現讓我很滿意,想來也是一個膽大勇猛之人,如今這三支箭就由你來射吧。”
這是什么操作?眾人都蒙圈了。
范七在臺下手緊緊握成了拳,早聽聞信德王是一個心計歹毒之人,看來所非虛。
明明知道他們是兄弟倆,卻讓他們演上這么一出兄弟殘殺的戲碼,如果季未親手射殺了自己的兄長,他弒兄的名聲也會流傳出去,到時候不管他憨不憨傻,也難逃流蜚語的輪攻。
季末也想到了這一點,額頭上滑下了一滴冷汗,正想開口阻止,卻聽季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對不起,信德王,這事我辦不到。”
君昭只是挑了挑眉,好奇的問,“你都沒試,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我射箭的本領比不過在場的任何一人,若是貿然射出,傷到大哥就不好了,但凡有一絲一毫對我大哥不利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做。”
“那你可知道拒絕本王的后果是什么?”
信德王丹鳳眼微凜,迸射出寒冷的目光,像是在考究,也像是在發怒。
“信德王任憑處置,我是大英雄,不畏生死,只是可惜沒能死在戰場上。”季未耷拉著眼皮,好像很不開心。
大家的心里微微一動,深有所感,同時也對這個小子訝然,別看這小子平時憨憨傻傻的,但有時候說起話來,卻讓他們都尤為敬佩。
信德王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那我就留著你這條命,日后去戰場上廝殺吧。”
他已經試過了這把新弩,也沒有了繼續的打算,深深的看了一眼季末說道,“你有一個好弟弟,本王這次就先放過你,對了,讓你弟弟好好練練箭術,說不定下次還要與他比試呢。”
信德王一撩下擺,隨即跳下了練武臺,走出好遠還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
季末勾住弟弟的脖子,本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那顆棗子咕嚕嚕的從他肩膀上滾落,他順勢撿了起來,隨意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咔嚓咔嚓的狠狠咬起來,好像咬的不是果子,而是某個人。
眾人將他們二人圍在中間,說他們兄弟二人得到了信德王的看重,日后必定飛黃騰達。
季未知道只知道傻呵呵的笑,然而季末的心中卻是有苦難堪,他可只想離那個陰晴不定的王爺遠遠的。
范七從后面拍了他一下說道,“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季末沒從他口中聽到這么多的話,吃驚不已,以前范七都只是會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嗯~啊~哦~
想了想,許是他也是心有余悸吧。
為了撫慰他跳動不已的小心臟,他們三人去了一家小酒館吃飯,填補填補自己的五臟廟,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在風府喬遷之喜的聚會上,這人說話可不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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