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右相好自為之,至于我今后要走什么樣的路,也跟你無關了。”蘭一臣藏起了自己最后一點脆弱,向著熱鬧的地方走去。
右相在身后看著,抬起手想阻止他,讓他回來,不要把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可是那只手非常沉重,沉重的抓不住一點東西。
寧大姑娘正想把手中的荷花交給面前的謝裴煜時,卻聽到岸邊有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蘭一臣走過來說話了,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有些氣悶的跺了跺腳,這蘭大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鼓足勇氣的時候過來說話,害她錯失了這個機會。
不知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嗎?表明心意是需要勇氣的,她的婚姻要是不順利,都是這蘭大人害的。
蘭一臣可不在乎她一個小女兒家的心思,面對眾人,他獨獨將他的目光投向了長公主身上,這位風華絕代的尊貴人物看他的目光淡淡的,好像他是什么不用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解決的螻蟻一般,殷明擔心的跟在他的身邊,如今,蘭一臣算是以卵擊石,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皇室啊!
其實殷明心里也是佩服他的。
當初茹娘身死,他明知道背后的主謀是玉珠公主,可他不能手刃仇人,因為她是官家最寵愛的女兒,哪怕知道她做的錯事,也只是將她遠嫁,或者關關禁閉。,可能為了他的茹娘償命,所以他只能親自動手,讓她在和親的路上有來無回。
只是這種報仇方式并不能讓他痛快,所以他要慢慢的折磨玉珠公主,讓她在草原上享受“最高的禮遇”,殷云想,自己已經變得陰暗了。
而他的這位表哥蘭一臣,做事比他果決也更為直接,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哪怕冒著得罪官家,得罪右相的風險,他也毫不示弱。
這一點,殷云是自愧不如的,故而此刻愿意站在他身邊,給他一股力量,讓他不至于自己身后一個人也沒有,就這么沖鋒陷陣。
“長公主,可識得我母親蘭氏?”蘭一臣負手而立,精致的眉眼處暗含機鋒,讓大家把這事都傳揚出去,總好過遮遮掩掩來的從容。
長公主的右手搭在嬤嬤的胳膊上,姿態悠閑懶散,似是有些疑惑的開口,“你的母親我怎么會認得?”
眾人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打轉,不知道他們暗藏何意。
是日午未之交,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長公主本打算讓他們移步去涼亭歇息,有個私密的談話空間,還沒出口便遇上了這糟心的人。
“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不就是你的駙馬爺的糟糠之妻嗎?”
此話一出,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發出短促的一聲“啊”后,湖面恢復了平靜。
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可我記得你母親應該已經去世了,所以你父親再娶也很正常啊,難不成要讓你父親孤獨終身嗎?”
眾人嘩然,他們好像吃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瓜,不過這么聽下來,似乎也沒什么問題。
蘭一臣卻笑了,“長公主記性是不是不太好?你和右相大婚之時,我母親健在,右相,你說是也不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