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說要離開,是真的想走,可現在她知道自己走不了,她爹已經在她做妾文書上簽了字,那一刻她就已經是陸府的人了,準確來說是陸府的奴婢,走又能走到哪里去,繞了一圈還是得回來。
陸宿看著懷里的人一不發的樣子,知道她肯定不好受,輕聲安慰道,“別怕,明天早上請安的時候,我會和母親好好談談的。”
回到屋里,蠟燭已經燃燒了過半,房間的布置有多簡陋陸宿看在眼里,他皺了皺眉,明明他吩咐過母親要好好裝扮一番的,顯然母親沒有真的用心應對。
陸宿走到洗臉盆前,用帕子浸濕之后,轉回身來給白玲瓏擦臉,這樣溫柔小意的舉動讓她有些詫異,這個人好像和她哥哥那樣的人不太一樣。
臉上變得舒爽之后,陸宿又拉著她到桌前用餐,他們不是拜過天地的夫妻,所以不需要飲用什么合巹酒,但陸宿還是像模像樣的給各自杯中斟了一杯,然后與她雙臂交纏,算是完成了簡單的禮節。
“抱歉,知道這樣委屈你了,但既然你來了我陸家,以后就是我的家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你放心。”
白玲瓏垂下了頭,她淡淡道,“我哪能算得上你的家人,不過是一個妾室,甚至日后相處不好了,你都可以買賣了我,這樣不對等的關系如何成為你的家人?”
陸宿扶住她的雙肩,等到她目光與他對齊,才鄭重的開口,“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我和白書祁是兄弟,算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妹妹,白府的人對你算不上好,想必你也不愿在那待著,以后陸府和我都會是你的依靠,我會把你當做妹妹一樣照顧。”
白玲瓏驚訝地看著他,“你,為什么要幫我?”
“許是看到你就想到汀蘭了吧,如果我能早一點施以援手,或許她現在也不會過得那么苦。”
頭一次聽到汀蘭這個名字,白玲瓏試探道,“那是你喜歡的姑娘嗎?”
陸宿苦笑,“是我曾經的未婚妻,我把她弄丟了。”
如今汀蘭去了織布房工作,日子清淡,這也是她最想要的。
陸宿每次下學路過那兒總會給她帶一些糕點,看到她安穩,他也就放心了。
看著他情動而不自知的樣子,白玲瓏就知道,他納自己不是因為喜歡,只是想對她負責罷了。
“陸公子,你是個好人,”白玲瓏由衷的說出心里話,跟她哥哥那種濫情不同,他確實值得最好的。
“你放心,你在我府上做妾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本想娶你為妻,可家中長輩不答應。既然如此,等到有合適的時機,你可以去追尋自己真正的幸福,到時候我一定會幫你。”陸宿沒有打算碰她,他深知自己對她只有責任,沒有喜歡,既然如此,又何必耽誤她呢?
白玲瓏本應高興的,可是她卻笑不出來。自以為的歸宿不過也是鏡花水月,此番他能說出最動聽的話,等過了三年五載的,他把自己拋到了腦后,讓她和戴發修行也沒什么區別。
如今她頂著他名義上的妾的名頭,難不成還要和別的男人去茍且,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既然他看不上自己,那他對自己的好就免了吧,這只不過會讓她陷入另外一種情感的牢籠而已。
“多謝陸公子好意,不過我既然已經是你的妾,就沒想過再離開。陸公子如果瞧不上我,盡管離開就是,我一個人也可以生活下去。”
陸宿輕咳一聲,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道,“今天我在榻上躺一躺,你去床上睡吧!”_c